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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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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意。 這樣的話,能用的地方並不多。 而他的暗語,總有力量,讓她的心軟下來。 南北無聲笑著往他身上靠去,提醒他:「該你了,最後一場。」 程牧陽用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輕聲開玩笑:「棄權算了,我們回房間。」 「好啊,現在就走。」 「好,現在就走。」 他伸手折好自己襯衫的袖口,當真是一副棄權的樣子。 南北忍不住笑著,瞧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傾城牌九』的說法,」她伸出手,替他理好襯衫的領子,手指最後停在他的鎖骨上,那裡有淤青的齒痕,「在牌九的生死門中,一夜就可以讓你輸掉一座城池。沈家明從小就喜歡玩這些,搞不好你真會輸給他。」 她在考慮要不要把紐扣系上,程牧陽已經用掌心拍了拍她的額頭:「這個激將法,對我很有效。」他示意她和自己下樓,在最近的地方觀戰。 南北倒沒有拒絕,畢竟她今天來,就是為了看看他在賭桌上的樣子。 兩個人下樓後,她坐在離賭桌最近的位置上,看著程牧陽入場。 他走到賭桌旁,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話,沈家明很快就對莊家揮了揮手,後者竟微微欠身離去。 難道要四人輪流坐莊? 她看得出,他們玩的是大牌九。每個人都會有四張牌,每次自由選擇兩張牌,與莊家比大小。兩次機會,兩次都贏,才算贏。 很簡單,卻也不簡單。 關鍵看你如何分配這四張牌。 而顯然,程牧陽更通曉這其中更多的機關。只有莊家,才會負責用骰子擲出點數,再按順序將牌分配到每個人手中。 傾城牌九,玄機也就在這骰子和分牌當中。 所有與賭博有關的事情,她都學自沈家明。 從如何擲骰子,到辨認牌九的生死門。 她記得最早玩骰子,是沈家明手把手交給她的,兩個人經常坐在草坪上,開始是為了哄騙她和自己親熱,沈家明總是贏過她。 後來她生氣了,沈家明也不敢再欺負她,慢慢地,把如何控制骰子,聲音的區別,都一點點地教給她。再後來,他就再沒有贏過。 不知道是故意讓著她,還是為什麼。 從南北這裡,能夠很清楚地看到他們兩個人。 沈家明今天的扮相倒是斯文,戴了副淺金色邊框的眼鏡,輕輕地用右手晃動著骰盅:「不好意思,上場是我贏了,所以這一場只能先坐莊了。」 「沒關係,」程牧陽靠坐在紅木椅裡,安靜看著他和他手裡的骰盅,「時間還早,我們的籌碼都足夠玩一整夜。」 我們的籌碼都足夠玩一整夜。 這意味著什麼? 賭場週邊坐著的人,都在低低的豔羨議論。誰都知道這艘遊輪上的籌碼,是以什麼單位來換算的,恐怕也只有夜幕降臨後的賭局,可以看到這樣的手筆。 大螢幕同時,拉到了賭桌的近景。 因為是這次旅途中,最大的賭局,倒有了些欣賞的意味。 畫面裡,程牧陽的臉被螢幕照的立體感很強,相對于沈家明的雅痞氣場,他從來給人的感覺,都像是暴風雨前的海平面。你明知道危險,可卻想要走近些,再近些。 不論下一秒如何波濤洶湧,前一刻永遠是平靜。 讓人忐忑的平靜。 第一回合,莊家通殺。 沈家明贏了。 仍舊沒有懸念,她也相信只要是他坐莊,就沒有不贏的道理。 當莊家輪到周生家的人手裡,南北身邊忽然坐了個人,一身戎裝:「還記得牌九的規矩?」是沈家明的父親,南北壓低聲音,叫了句沈叔叔:「還記得一些,可是也忘了不少,」她輕輕地吐了下舌頭,「也就只能看看熱鬧了。」 沈家明的父親沈英出生在越南難民營,之後才偷渡到臺灣,從戎多年。 身上有著軍人特有的硬朗,還有少年磨難後,難掩的陰沉。 南北雖然在沈家生活了六年,卻沒有在家中見過他多少次,不過當初總有沈家明的那層關係在,沈英對她還算是和善。 他聽南北說完,略微沉默了會兒,沉聲說:「如果有可能,不要和程牧陽走得太近。他本身的存在,就很危險,我不希望你跟著我們祭祖,最後卻出了意外。」 南北很驚訝。 應該說,是非常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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