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饒雪漫 > 沙漏Ⅱ | 上頁 下頁 |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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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自己滿上了一大杯,咕咚咕咚灌起來。我喝呀喝呀,大大的馬克杯空了又滿,滿了又空,隨著肚皮迅速發脹,我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一個人喝悶酒?」我正在專心致志摸我的肚子,只是順便瞄了我身邊的這個人一眼。這一瞄,差點讓我的肚皮在那一瞬間炸開!因為,夢裡的蟒蛇,現身了! 我把手從肚皮上移開,警惕地說:「你找我幹什麼?」 她在我對面坐下來,熟練地點了一根555的煙,又把那根煙塞進我因為緊張而緊緊抿著的嘴唇之間。做完這一切,她又把我的酒杯拿過去喝了一口,眨著大大的眼睛說:「你還是那麼喜歡喝黑啤嗎?」 我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好像在某個瞬間看到她嘴裡有什麼東西迅速的伸出來又收了回去! 啊!難道是蛇信子?!我的天!我心一驚,嚇得不敢說話。 我只能慌張地把煙從嘴裡拔出來,摁滅了它。 我想我真的是喝多了。 「米礫,跟我去玩玩怎麼樣?」她沒生氣,反而嬉皮笑臉地走過來,趴在我身上對我耳語,「好久不見,你難道不想我嗎?」 不知道為什麼,她一靠近我,那股熟悉的香水味就像毒藥一樣鑽進我的鼻孔,直接堵住了我的喉嚨,讓我屁都放不出一個。 不過,玩就玩唄,反正我又空虛又空閒。 我儘量把耳朵移開她那張能吐信子的嘴,說:「你們玩什麼?」 她居然拉住了我的手,說:「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 蒼天啊大地啊,她居然抓著我的手。以前最親密的時候,她都從來沒有抓過我的手,我心亂如麻地想著,跟著她一直走到「算了」的最裡面。我這才發現這裡原來有一個包廂。包廂的門上畫著一個妖豔的美人魚,又老又俗,像童話裡的美人魚她二媽。旁邊就是廁所,一男一女正在綠燈下激吻,真像鬼片。 很好很好,一切都顯得很刺激,很符合我的要求。我大腦裡的變異細胞又開始活躍起來,驅使我義無反顧地把門踹開。屋裡面的燈光,居然是紅色的。蔣藍在我身邊曖昧地笑著,她把我一直拉到一個坐著的男的身邊。那男的頭髮蓋住眼睛,穿一身黑衣服,如同一個瞎子,如果在大街上讓我看到這種人,我會懷疑他是不是有嚴重的自閉症。 本來就不勝酒力的我整了黑啤以後,頭有點漲。這時,自閉症發話了:「這位哥們,想玩什麼?」 「他今天看上去不太爽,怎麼刺激怎麼玩。」插話的人是蔣藍。 「對。」這回我變成了複讀機,「怎麼刺激怎麼玩。」 「OK。」自閉症說,「藍妹妹的要求,我們都儘量滿足。」 「死阿布。」蔣藍伸出手臂輕輕打了一下「自閉症」的頭,「我這個朋友是新手,你罩著他點啊。」 她話音剛落,我已經被拉到那張長桌子的另一頭。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這才發現桌上有一副撲克牌。 「我們是賭,賭錢嗎?」我有點口吃地說。 「哈哈,」自閉症誇張地笑著,像中了彩一樣地說:「當然賭錢了!你要是怕,就早點從這個屋子裡走出去,哥哥不送。」 「怕?」米氏辭典裡有這個字麼?我腦子一熱,把口袋裡的所有錢通通拿出來,我撚著那十幾張紙幣說:「我就這點,夠不夠?」 「夠了夠了!」蔣藍飛快地從那個男人身邊走到我身邊,把那些錢往我面前攏了攏,忙不迭的應聲。她又瞪著周圍的人說:「老實點!手別碰桌子!」 那些人果真往後退了退。 蔣藍已經在我身邊的凳子上坐下,急不可待地對那個男人說:「阿布,我們開始吧!」 我轉回頭,問她:「他是你什麼人?」 「一個朋友。」蔣藍在我的胳膊上輕輕打了一下,說:「你在瞎想什麼呢?」我被她一打,頭更加暈。 阿布從桌子底下摸出來幾張粉紅色的紙,說:「五百。」 我也學著他,數了好一陣才數出五張,用力拍在桌上。 本來我想打架,現在變成賭錢。反正也一樣。我期待自己全部輸光,110也過來,電視臺也過來,如果他們要採訪我,我會很樂意。我要在在電視上跟全市人民打招呼:「哈羅,我叫米礫,米諾凡是我老子!我恨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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