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一隻眼看男人(2)

二

　　恨怨嗎？在沉淪裡擺不脫傷悲，此後日與夜再無概念。《失戀了怎麼辦》這首曲目中代表著所有傷心人反反復複的追問——

　　失戀了怎麼辦

　　我要一個答案

　　心裡面的不安多到無法計算

　　別笑我太悲觀

　　臉上總是帶著傷感

　　因為愛給了我遺憾

　　失戀了怎麼辦

　　越怕越是孤單

　　你變得好冷淡不再跟我交談

　　我失去了判斷

　　到底是我不夠勇敢

　　還是你本來就不愛

　　如果愛已不再，追問又有什麼意義？

　　當他不再愛你，你遇到麻煩而彷徨時的求助便是他的負累；當他不再愛你，你與他傾心的交流便是他無法容忍的討厭囉嗦；當他不再愛你，你的短信、電話、問候統統都會成為他煩躁的理由。

　　沒有愛，註定躋不進他的生命。他若在乎你，一定捨不得愛著的你為他流淚，他若不在乎你，你的悲痛欲絕是否還有價值？那些熱烈的擁抱，深情的擁吻回憶起來是否還有必要？把淚水、情感交給不愛的人是否值得？

　　你可以短暫的悲傷，卻不能長久的苦痛，親愛的，你當記得，對一個不愛你的人，不值得你用生命去憑弔。

　　愛無對錯，別苦苦糾纏你的得失，他愛你時出自本意，他同樣也有投入和付出，離開時也並非他的故意變心，只是無法對心生的厭倦偽裝成欣喜，若強迫一個不再愛的人苦顏留在身邊，那是比失去他更為深刻的悲哀。

　　沒有同生的緣，註定不會走永生的路。離開時，認真地問自己一句：是否還在愛他？若已不愛，千萬不要為了可憐的自尊而不肯離開，若你還深愛，應當希望自己愛著的人過得更為快樂，愛不是佔有，放愛一條生路。

　　若不能達觀地給他祝福，寧願遺忘也不要讓恨怨流淌成河。回憶只會使你不可自拔，怨怒只會令他更加厭棄你，當他放開你的手，所有的挽留都不明智，不止為結束而哭，更應當為發生而笑，親愛的，深呼吸之後，便是重生。

　　愛無終止，這一路的情感，飽綻愛的花蕾，愛裡自有芬芳。

　　二他是否愛上你

　　明誠：「酒還是少喝為妙，小心肝。」

　　小阿：「小寶貝！」

　　好像一個春天的前奏，他的注視熱烈而濃情，他的關懷真切而感動，完整而鮮明的情節一旦鋪開，便抑制不住愛情的告白，那些熾熱的情感岩漿般的奔湧而出，烘托得主題更加明確突出。

　　那天被明誠叫出來時，就已經預知到即將發生的一切，幾乎被幸福洞穿。

　　沿著湧泉的廣場走了一圈又一圈，明誠的表情始終凝重，小阿甜蜜地微笑著，想著不急不急，給明誠時間，給他鄭重的表露。

　　夜色慢慢襲來，是天地間罩籠的一襲溫柔外衣。明誠終於艱難開口：「小阿，我愛上一個女孩，可我要怎樣才能對她開口？讓她明白我的心意？」

　　小阿衝口而出：「明誠，我明白的，我明白你的心意。從你進公司第一天起，我就感覺到你對我的注目，我在你長時間的凝視裡看懂你的心思，在你為我解決每一個方案時看到你對我的好，在你關心我休息與睡眠時知道你愛我。明誠，你不用表白，我知道的，我知道。」

　　看著明誠艱難地張大嘴巴，又急急地打斷他：「我知道你今天叫我出來的意思，你想問我對你的態度，我也喜歡你。」緋紅躍上小阿的臉，隱在夜色當中。

　　「不是這樣的，小阿，你誤會了。我叫你來是想讓你幫我出出主意，我愛上了同事小媚，可是她像個高傲的公主，女孩最懂得女孩的心思，我是想問你如何能追到她？

　　我有沒有對你說過你的長相酷似我的妹妹？我對你注目，幫你解決工作難題是為了彌補我小時欺負她的愧疚，我關心你的休息與睡眠是憐你柔弱。小阿，如果我讓你誤會，那麼允許我說對不起！」

　　字字句句有如重錘一般砸向小阿，仿佛只在睡夢裡打了個盹，一切就都變了。小阿掩面逃去，身後卻是逃不開的明誠的影子——他從公司進出，總是隨身攜帶碩大的手包，手包裡總帶著自己最愛的吃食；和公司同事一起爬山，他拽著她的手爬過陡峭的山體，他掌心的潮熱溫暖是她一生的懷想。

　　寫在臉上的微笑，是發自內心嗎？來自眼睛裡的柔情，是出於愛意嗎？以為愛的人，因何又站得最遠呢？

　　黑白片重播的過往，有不斷過濾加深的一幕幕，看到明誠堅定地走近，那一雙眼睛，亮，篤定，堅毅，看得透她深處破敗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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