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一隻眼看男人(17)

十七

　　十愛要及時說

　　小阿：「我們才結婚才5個月，這孩子來得是否太早了點？」

　　明誠：「不，是我們結婚結得晚了點。」

　　想過很多次，在繁華擁擠的街頭相遇，人頭攢動著從身邊離去，他慢慢停住腳，眼神裡映射多年錯過的距離。彼此，是青絲變白髮了。

　　紅顏老去和英雄遲暮是否一樣的令人悲傷？

　　曾無數次看見明誠向自己走來，彼此微笑，問好，簡短地聊著日常觀感，向左，向右，腳步移動斑馬線之外，被擁動的人潮淹沒，卻仍能感受他在身後的注目。

　　在這交錯而過的刹那，不斷得知他的消息，升了職，加了薪，今晚的酒會，明天的電子會議，他目光澈潔，直指人心。

　　盛著滿滿歡喜，也讀出他的歡喜，只當他篤定目光投射過來，卻慌亂不敢迎視。

　　時光日日交覆，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嗨，你好！」

　　「你好！」

　　這樣固定的開場白並不厭倦，每次仿佛總有新的內容滋生出來。喜歡醉在他目光的深潭裡。

　　只一日，他遠遠憂傷地站定，看見她走來，卻又面目生輝。這一瞬間的神情矛盾更替卻沒能逃脫小阿的眼。

　　「小阿，我要出國了。我想知道你的心思，想不想我留下來？」

　　心在那一刻墜入無邊的穀底，有什麼資格讓他留下來？以什麼名義讓他留下來？何況是他早已做好的決定？

　　心底生出一支手來，將「別走」滯緩憂傷的一字字抹去，勉強綻顏，「那麼，多保重！」

　　不是請你留下來，而是多保重。愛投在無回應的字句裡，他的心與她一起沉淪了。

　　面對小阿，明誠伸出手來，小阿遲疑著將自己的手放於他的掌心。十指交握，握住時光，又什麼也握不住。

　　「也請你，為我珍重！無論我在哪裡，我都會注目你，一如既往，只要你需要我，我會隨時出現在你身邊。」

　　執子之手，與子攜老。多希望這一刻駐足不前，多希望瞬間就是永遠。

　　手心裡留有他的溫暖，而幸福是從指縫裡溜走了。時不我予的感受，痛徹心扉。

　　君已離開，我已老去。

　　將樁樁件件的心事擠壓、濃縮又放大，撫摸它，嗅聞它，都是些回憶的味道。錯過的愛在內心低回鬱結，糾纏著無限的悵惘和遺憾裡，在許多熟悉的畫面裡，凋零著悲喜。

　　曾經如此接近幸福，怎麼可以就此打住？在可能或不可能的故事裡被迫畫下符點，自認為只有一種選擇，豈不知人生不是AB題，還有更多的結果可供選擇。很多時候勇氣直接決定愛的結局，是什麼原因阻礙了你向前一步？

　　在波浪拍打的沙灘上，一位裸體美女正獨自漫步，猜一猜她為何一絲不掛？

　　A．那裡是屬於天體營俱樂部的小島；

　　B．她以為自己是穿著泳衣的；

　　C．她是個女演員，正在拍攝電影；

　　D．島上只有她一個人；

　　A、受倫理觀阻礙。你一直受社會規範束縛，始終無法踏出最重要的一步。

　　B、受自卑阻礙。自我魅力評價是你愛路上的最大鬱結。

　　C、受完美主義阻礙。苛求心態羈絆了你的腳步。

　　D、人際關係過於多慮。過度在意周圍人的感受而無法自由戀愛。

　　幸福是什麼色澤？莫不是真純透明？否則為何一不小心就忽略了它的存在呢？

　　愛是不是很繁複？否則為什麼難以置信？等到相信時，它又要溜走呢？

　　表白是不是一定艱難？明明看到他眼裡的你，卻不肯拉緊他的手，請他留下來？

　　每個人看別人的愛情都具備有天長地久的可能性，都可以走到山窮水盡直達柳暗花明。而當自己愛情經過，卻因為它的降臨反而遲疑，因為遲疑，終使自己錯過了擁有幸福的可能。

　　某個清晨，某個黃昏，某個夜裡，不斷的惦記他，想他無比俊美的容顏，這因得不到而永恆的失落和記起，是有關距離的恒久愛情故事。

　　而他亦在記憶裡回望著你，淒然而笑，笑你的無心亦無力。

　　愛情曾讓你們如此的靠近，在同一座城池裡呼吸，在同一個巷口相遇，當他停下來，你卻走過去，你的遲疑決定了愛的結局，他只是他，你也只是你，你與他的名字不能稱為你們，青絲漸漸白頭，時光很容易就老去。

　　愛上一個人而不被對方所愛，是一件很傷害的事。但最痛苦的莫過於你愛一個人卻沒有勇氣讓同樣愛你的他知道你的感受。

　　飛鳥，醒了嗎？

　　流雲，醒了嗎？

　　日出，醒了嗎？

　　莫要在愛情打盹時錯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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