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產科實習醫生(21)

二十一

　　婦產科的絕密計畫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第二天上班，我的詩興歌興又一起發作起來。此時的詩歌被我念叨在口裡，拿它來形容我此刻的美妙心情簡直太恰當了！

　　我得到了梅小嫣，幸福陣陣泉湧，但是更主要的還在於醫院蓬勃發展，好消息不斷，這不，醫院新來了一個書記，也帶來了新的規劃。

　　新來的書記，短髮，幹練，以前在衛生院做過助產士，是市委書記的老婆，有強硬的政力財力作後盾，在上任的醫院大會上，發言鏗鏘有力，縱橫捭闔，揮斥方遒，提出了醫院發展的遠景規劃。

　　以下是她發言的精髓：

　　醫院要前進，要發展，要融入社會，與時俱進，要向市場要份額，要效益。不能墨守成規，腦子要再靈一點，辦法要再多一點，起點要再高一點，跑步要再快一點，歸納起來就是幾要幾發展。

　　具體說來，就是要拓寬思路求發展。兒科要搞"英才計畫"，五官科要搞"俄羅斯式整容"，泌尿外科要搞"雄起計畫"，至於婦產科嘛，我先批評你們一句，你們是拿著金飯碗討飯吃。搞什麼計畫，現在不能在大會上公佈，這是我們的商業秘密。大會下去以後，我會單獨與相關的人員研究部署。我們的計畫要突然推出市場，在絕密狀態下緊鑼密鼓地幹，一出手就狠，一現面就轟動！我們要拿出我們醫院在全市的強勢風格，強化我們的領頭羊地位，一招招都要來硬的，來真的，來實的，讓把我們的存在忘了很久的人睜眼看看，我們厚積薄發，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老大就是老大，老大自有他的王氣和風采！

　　我們都聽得熱血沸騰，書記就是書記，專吃這碗飯的職業家，說起話來就是鼓動性強，像對著爐子猛搖的扇子。我猜想她在無數的舞臺實踐中，磨破了皮，練大了膽，成就了一張把死說活把無說有的萬能金剛嘴。職業鼓動家是如何成長起來的？就是這般成長起來的。在她的嘴下，死蛤蟆能屙出尿來，岩屋能起火，落雨天上能見星星，讓一個個戴著眼鏡的科主任，一天也難得說幾句話的主任、副主任醫師們聽得一愣一愣的，激動得坐立不安。

　　散會後，書記來了，我們知道這就是她在會上提到過的要親自在絕密的狀態下部署，我們又興奮又期待，因即將親歷這場偉大的醫院改革而歡欣鼓舞。

　　大會是對外封閉，對內敞開，還吸收了我們實習生參與。書記的思路是：集思廣益，收盡天下智囊為我所用。

　　書記提問式地說出了開場白："各位聽了大會的動員報告，有什麼好思路好點子？"見一房間人都面面相覷，沉默不語，又啟發說："市場！在向市場要效益上動腦子！"

　　廖主任說："以前也開過一些面向市場的特色專科，我們的處女膜專修室就病源越來越少，現在奄奄一息，快要無疾而終了！"

　　書記一臉不屑，"嗐，現在還有幾個來做處女膜修補術啊？這項手術最優質最有實力的客戶是小姐，我們知道現在小姐的開發頻率太高了，手術拆線當天就讓我們醫生的精心勞動付之東流。再來做我們倒是高興，可人家的時間陪不起！再說做這項手術是要她本身有膜可縫，現在人家過度開發，越到後來，連殘痕都磨沒了，拿什麼縫？"

　　眾醫生一聽都產生了畏難情緒，書記啟發說："星星哪有下去了不再上來的？此星星下去了，彼星星要上來！今天下去了，明天要上來，機會永遠都有！越是困難的地方，往往市場的切入點就在這裡！"

　　我們一個個臨床思維活躍的腦袋，這時儘管絞盡腦汁，還是想不出什麼解救高招。書記知道再等也聽不到個響屁，就徑直把自己的宏偉規劃和盤托出了，"我們要開發"一貼真"牌人工處女膜，又方便又快捷，省事又省心。再就是要研製"天天妻"牌橡皮仙女，這個市場需求巨大。"

　　黎醫生一臉沉靜地說："這些好像聽說過，是不是市場上有？上次政協開會，很多委員還有提案，說是電視上這一類廣告太多，要取締，如今不見取締，反倒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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