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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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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以往的回憶 1 像是兩盞小燈,掛在那面高牆上。北京。 幾年前的那天,我站在亂哄哄的售票廳內,仰頭異樣地看著那兩個字,那座城市的名字,然後走向售票口,「去北京的,一張。」我喊。 在喊出來的一刻,我的全身有一種異樣的激奮。 我已將所有的行李都托運到了去北京的火車上,將在那所南方小城的話劇院裡當演員的職業辭了。話劇院在這個年代裡太慘澹了,我們的舞臺上、幕布上常常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塵。我的日子裡也處處是灰塵,覆蓋著我二十多歲的年華。我得從這灰塵裡鑽出來,讓陽光直接照到我的身上。 我已把所有的退路都截斷。此一去如黃鶴東去,不打算再回頭。 我低著頭,攥住那張票離開窗口。 「哦,北京,這就是北京麼?」 當車窗外的燈光裡閃過那些巍峨的高樓,我臉貼在火車車窗上,向這座城市投去好奇而激動的第一眼。雖然那麼小的時候便會唱「我愛北京天安門」但我還是初次來北京。我激動莫名著,我已揭開了這座城神秘的一角,揭開了我命運的一角,難道不是?哦,北京,一個對藝術虔誠的女兒懷著朝聖的心情撲進了你的懷抱,你會善待她麼? 火車到站時間是半夜,我背著一個諾大的包裹風塵僕僕地踏上了北京的西月臺。 雖然已是深夜,車站上還是人聲嘈雜。小攤上的牛肉麵冒著騰騰的熱氣,在這個剛過罷了春節,天還寒冷似鐵的深夜裡顯得煞是誘人和溫暖,即便只有4塊錢一碗,但想了想,還是算了,現在吃了,明天的早飯不還得吃嗎?內衣的口袋裡裝著4000元錢,這是我隻身闖北京的全 部盤纏,還指靠著它扣開藝術的大門呢。 當然更捨不得花錢住旅館。便在車站廣場的地上鋪了一張舊報紙,頭枕著自己的包躺 下來,因為坐了那麼久的火車,此刻整個大地好象還在晃。滿夜空的星星就在這時一下子 落進了我的眼睛裡,那麼多的星星,那麼亮,閃著誘惑的眼,這是北京上空的星光啊,此 刻離我那麼近,有一天,我也會成為其中的一顆麼?我一顆一顆地尋找著那些星星,暫時 忘記了寒冷和饑餓。 「嗨,起來!起來!怎麼睡得死豬似的!」我猛地睜開眼,是個穿著汙髒的藍大褂的女環衛工,正拿著把掃帚凶凶地瞪著我。已是第二天的早晨。天早已亮透了,我趕緊爬起來,昨夜裡我的睫毛上閃動著的星光早已無影無蹤了,還好,我的包還在。 這時我感覺到了投在我身上的一束目光,溫柔似水。 我抬起頭,那目光來自旁邊坐著的一個頭髮長長的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他鬍子拉茬的,手中拿著一把吉他,正以一雙溫存而喜愛的目光看著我。昨夜裡是他在看護著我嗎?我微笑著對那人點點頭背起包走了,一個看起來這麼落魄的男人絕不應該是我想接近的目標,即便他那麼帥,那麼有藝術氣質。 我站在路邊,茫然地看著身邊熙熙攘攘的車流和人聲,周圍的一切,看起來雜亂無章, 而又井然有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我去哪裡呢?諾大一座北京城,我不認識一個人, 更別說影視圈裡的了。首先是先安頓下來。 我背著那個沉沉的大旅行包蝸牛般在北京的大街上轉悠。去哪裡找一處安身之處哪?我是一棵被移植的小樹,自己提著自己,被砍斷了的主根須上只附著著一點點泥土,我必須儘快找一個小坑,把自己種下來。 我坐上公共汽車直奔北京電影製片廠。 電影廠的大門非常簡單,只是在我這個從小做著電影夢的女孩心中,這裡是一處藝術聖堂。我在製片廠的附近轉悠著,決定在它周圍安營紮寨。 一個背著大包裹的漂亮女孩也在那裡轉悠,女孩打扮得很精心,長髮飄飄的,年齡看起來和我差不多的樣子,但她眼神裡的精明和成熟則是我的眼睛裡永遠也沒有的。我們向對方投去探究的目光,猜測也是從外地來北京尋找機會的,是同一種類別的植物,我們彼此相看的眼睛裡含了一絲敵意。我快速地離開她走向另一條胡同,本土的北京人對我們懷有敵意,我們之間也如此,就因為我們同是來這裡搶食的,因此就是冤家嗎? 終於找著了一間出租地下室的,我正在和戶主討價還價,忽然,一個人沖了過來,是剛才那個長髮飄飄的女孩,「你好!」女孩落落大方地先跟我握手。我們聊了起來,果不出所料,她也是從外地來闖北京的,想在演藝圈裡謀得一席之地,叫秋桐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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