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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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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人之間,靠一點接觸憑直覺就能大體判斷出一個人,純淨的,老奸巨猾的,浮躁的。木男呢?歲月幾乎未在他的生命裡積澱下東西,他整個人似乎是透明的,沒什麼雜質。 木男說著一些笑話,他原是爽朗的。我時不時地把頭埋進自己的臂腕裡去,嬌羞地。在一個男人面前嬌羞的女孩,就是覺得這個男人有些喜歡和嬌寵自己的。一個使女人在他跟前放鬆的男人,終究是好的。 「鐲子,快樂起來,別辜負了現在的大好年華,亦唱亦跳起來吧,我彈吉它給你伴奏。」木男忽然牽起我的手將我拉到了外面的大街上,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唱歌跳舞,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我眼睛亮亮地看著木男。 「對,就在這人來人往的北京的街頭上。」木男以鼓勵的眼神看著我說,目光那麼堅定。 木男的吉他已經彈起來了,是我最喜歡的一支印度曲子。一聽到印度曲子,我就無法自抑地舒展開了四肢。 我想跳舞我就跳起來了,我想唱歌我就放開了喉嚨。 城市的喧囂似乎一瞬間靜了下來,只剩下了我們2個人的存在,2個人的時間。 有路人詫異地看我們,看吧。 沉寂已久的激情來到了我的生命裡。街邊開著一場又一場的花事,我和那些花樹一同盛開。我舒展,我跳躍。一個人舞,也是一種境界,伸展開所有的張揚,成為夏日曠野裡瘋長的植物,抖落去滿心滿臉的滄桑。舞是生的最美的姿勢,最燦爛的內容,生命不能總是負重。 讓音樂把一切煩惱都吹散,只剩下歌舞,就像大風吹去發黃的樹葉,只留下最蔥綠的部分。 這一刻,我在,我快樂。我是我自己的手心裡至深的疼愛。 北京,這一刻,我是你真正的主人了。 當然還有木男。他是裹起我旋轉的風,是啄開我歌聲的黎明。 他彈著吉他也載歌載舞起來了: 「我是風,從不停下自己的腳步。我是風,什麼也不能將我纏繞。我是風,能爬過跟前的所有障礙。我是風,流浪到哪裡,哪裡就是心靈的家園。」 隨著他激情的彈唱,他的長頭髮時而遮掩了面頰,時而很帥氣地被他甩到了腦後。 「不要問我從哪裡來,我的故鄉在遠方,為什麼流浪,流浪遠方---」木男又唱著。 不知不覺間,我們邊走邊唱地來到了野外。幾隻小鳥一直在我們的頭頂盤旋著,跟著我們飛。田野裡勞作的農人停了手中的活計直起腰聽我們唱歌,滿是汗水的臉上露出開心的笑,一個趕著小驢車運貨物的夫婦駐足觀看,感覺到生活的幸福。 「鐲子,看見了嗎?路邊的小草似乎也在跟著我們跳舞,小鳥也在應和我們的歌聲。把我們的歌聲、快樂撒在空茫一片裡,那些善感的生靈定會有所感應,這是歌舞的最美的境界。」 木男興致勃勃地邊說邊從隨身斜挎的一個破牛仔包裡拿出一串糖葫蘆和一盒幹餅乾來給我吃。雖然坐在路邊一塊冷硬的石頭上吃著那冷硬的餅乾,我還是覺得這是我平生以來最快樂的一次歌舞,是我來京後過的最快樂的一天。 「鐲子,我有一個大膽的提議,我們就靠這一把吉他做行頭,兩個人徒步在大地上旅行,穿過一座座村莊,一座座城市,沿著大地一直流浪下去-----」他激動難抑地說。 因為剛才快樂的餘韻,這個浪漫的提議讓我一陣雀躍。骨子裡,我原本也是一個浪漫的人啊。可天天吃什麼?住什麼?那種浪漫的想像潮一樣褪了回去,我回到了現實裡。 但不管怎樣,我還是對他充滿了感激。他看到我今天心情不好,故意讓我快樂? 因為熱,我們都脫去了外衣,他蓬勃的雄性活力又蹦了出來,強勁的風一樣向四周散播, 躁動得我的身體又一陣難受,而他的目光也躲開我的眼神偷偷地這裡那裡地往我的身上打量。只要進了他的懷,恐怕我整個人就會融化掉,何況,又在這人跡稀少的野外。我找了個藉口說累了拉著他跳上了一輛長途車趕緊逃開那危險的境地。 在市里,木男送我回住處,陪著我走了一程又一程,在人來人往的風裡,還有喧囂的車流和雜訊。兩個彼此有好感的人,一個男人和女人,感覺不到其他的存在,像兩棵青蔥的玉米,在城市的街上走著,感覺著來自對方身上的清新,彼此的身上,似生出陣陣的風,互相吹著。 在一個路口分手的時候,我先把手伸出去,彼此相看的眼神裡,有著濃濃的依戀。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忽然升起了一陣酸楚,這些年裡我們誰也未看見誰,這些年他是怎麼過來的?有過怎樣的痛和快樂?而過去的歲月裡,我遇到苦澀時,他又在哪裡?有多少內心悲苦的時刻,我抓不住一個人。在這個日子裡我們相遇了,卻誰也不能幫誰什麼,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事後,我一次次想起那天的街道,穿過我們身邊的不知名的人流,照在我們身上的陽光,還有頭頂的藍天,它們是見證,體味過我們之間的美好、純淨,那真摯的感覺盈滿全街。 小角色是個跳舞的,這恰和她的老本行—跳芭蕾舞相應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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