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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我的天啊,你拿一千去,給你的業務費。」周凱在電話那頭笑得跟賊一般,嗓音裡都透著驚喜。林小雨蒙了,難道賺錢可以這麼容易?真是瞎貓逮著死老鼠。

  從正式上班第一天開始,林小雨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機器,每天滿負荷運轉。除了例行的本職工作,她還要學習工地管理技能,雖然有現成的影像資料可供參考,但畢竟不等同實際操作,任何事情從生疏到熟練都需要時間,不是一蹴而就的。於是她充分發揚孔子門生不恥下問的優良品質,不斷騷擾經營科同事,希望得到更多助益。被問者最初還耐心回答,次數一多,對方每見她出現必然痛苦大呼:姑奶奶,你怎麼又來了?

  這樣,她只能更多依靠自己的力量了。

  「小雨,有個好消息我要跟你說一下。」吳明興沖沖走進辦公室。林小雨此刻正看著電腦內反復播放的一段爆破影像對照手中的技術資料研究得出神。吳明湊過來瞧了瞧,說道:「你還真當自己是技術員呢?」

  「沒辦法啊,我是臨時抱佛腳。」林小雨問,「這個上面說,主斜坡道開挖採用新奧法理論指導,鑽爆法施工,什麼是新奧法?」

  一邊的史敏哧哧笑道:「小雨你就別折騰了,對面經營科的人都說你是性騷擾了。」

  吳明哈哈一笑:「還真是,也不怕把人煩死。」

  「不說就不說,不煩你們,我煩自己。」林小雨繼續去看那看不懂的「天書」。

  「跟你說,市里打算舉辦行銷從業人員培訓班,每個單位有一個名額。」吳明說,「你明天上班後直接去勞動局二樓上課。」

  「嗯,知道。」

  「你們聊,我出去有點事。」史敏說完,走出辦公室。

  吳明目視史敏離開後,神情鄭重地說:「是王總親自點名讓你去的。」

  林小雨怔住。

  「我剛才去他辦公室,他就是跟我說這事。行銷是個大範疇,公司同樣需要這方面的人才,老實說我們單位能到外面拉到大宗業務的人並不多,看來王總想培養你這方面的能力,你一定要扎扎實實學。」林小雨抱怨:「明哥,怎麼你總喜歡給我壓力呢?」「你還是有潛力的,這點我跟王總都看出來了,只是還需要更大的壓力促使你前進。」吳明神秘兮兮的,「知道方總是怎麼提上副處的嗎?就我所知他並不是專業工程院校畢業,以前在兄弟單位也僅僅是個普通科員,就是靠去外面拉業務提上來的,前後只用了四年,跟你說,能拉到業務就有地位,這是任何營利性單位不變的法則。」

  吳明作為誘餌的蛋糕空前強大,林小雨激動得合不攏嘴。

  「這次學習為期兩個星期,學完後一定要寫一份學習報告交給王總,或者由我轉交他。」

  「還要寫報告?」林小雨驚詫。按照她的想法,學習就是學習,老老實實地學就行了,是絕對想不到還要寫學習報告上交的。

  不管在任何單位或企業就職,能得到所在單位提供的繼續培訓都是很幸運的,可惜很多人學習結束後,沒有把學習內容做系統歸納提交給委培方領導。看似簡單的一份學習報告,既表示對上級的尊重也讓上級對委培人的學習能力有大致瞭解,如果幸運的話,也為上級提拔下屬提供了依據。一份簡單的書面報告,得到的回報是極其豐厚的。

  第八章 歪理邪說

  光陰荏苒,春的季節在綿綿細雨召喚下帶著桃花的骨朵迎面而來。

  隨著列車在月臺停住,人流洶湧的出站口出現肖揚的身影。他茫然地看著成雙成對的人從身邊經過,忽生感慨,東奔西跑多年,仍孑然一身,究竟圖的什麼?

  「肖經理,一路辛苦啊。」月臺外跑來一名穿夾克衫的年輕人,是公司老總的司機。

  「你怎麼來了?」

  「老闆讓我來接你,他在天華酒店預定了包房,要親自為你接風洗塵。」司機接過肖揚手中提包,指引他朝泊在臺階下的賓士車走去。

  「那怎麼好意思?」肖揚客套地說,心裡卻很佩服自己公司老總。要說他有特殊業務能力倒不見得,但有一般暴發戶沒有的品質,就是從不輕視下屬,且能想盡辦法讓手下人心甘情願為他賣命。一家三級施工單位能在競爭異常激烈的建築市場越做越大,無疑得益於他的這種作風。

  「老闆還說,你心裡如果有什麼特別的人,可以一起帶過去。」

  「特別的人?」

  「他是這麼說的,他還說,只有工作家庭兩不誤才算有成就的男人。」

  「哈哈,我打個電話試試,但不知道她肯不肯來。」

  「不會吧?像你這樣的鑽石王老五,走到哪不是妻妾成群?」

  「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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