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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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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歲,送全托,要不然我和他都分不開身工作。」 我無語,再說什麼也完全是多餘,因為我已經是個失敗者,她的大度與從容都來自她在這場奪夫戰中的勝利,她姿態越高,越顯得我的落敗。 十幾句話,我已臉灰心涼地敗下陣來。 像被人澆了一盆冰水,手腳都在哆嗦。 「你年輕漂亮,沒有必要為他這樣的男人浪費青春,他沒有你想像中的優秀。」她誠懇地說。手機鈴響,我和她同時去拿手機,卻是她的手機。她接電話,我便將手轉到煙盒上去。 「魯北?呃,我在公司呢,你不用來接我,下班時雨如果不停我就坐出租回去,你放心啦,我不會讓自己淋著。好的,我會好好休息,又不是小孩子,你操心那麼多做什麼。呃,晚上見。對了,吃什麼飯……」 我拿火機點火,打了幾次沒有打著,打著了火機又掉了煙。 終於她的電話掛掉,我的煙也點燃,我拼命地吸煙,她一動不動地看我,兩個人就這樣靜默著。煙霧很曖昧地在我們之間縈繞,像是我和她之間那種曖昧且糾纏不清的關係。 「你會有好的歸宿的。」她安慰我。 我苦笑:「是的,我也這麼想。」 「你希望我告訴他你來過嗎?」她笑得虛偽。 「無所謂!」 我站起來,向她握手告別。她幫我按了電梯,直到電梯關上,她的身影消失不見,我才在電梯裡流下淚來。 紐遙早已等得心焦,她說:「我正準備給魯北打電話。」 「你怕我們在樓上打了起來,她問候我的母親,我用手指甲問候她的臉?」我冷道。 「你哭了?」她發現了我的淚痕。 我擦擦淚,拉她走進雨裡。 「去哪兒?」 「找魯北!」 「怎麼回事兒?」 我將我們的對話講給她聽,她拉著我的手,比我哭得還厲害,她說:「他怎麼可以這樣騙人?男人真可怕,還是大路好!」 女人什麼時候都不會忘記對比,她為我哭成這樣,還不忘記將她的男人拿出來與魯北作比較。 「紐遙,這個時候我才發現你的大路真是人間極品,大西北還是比紅燈區安全,至少死在大西北還他媽的知道自己是在哪兒死的,而在紅燈區,哪怕做了鬼也是只糊塗鬼。」 「你不會去他廠裡鬧吧?」紐遙很是擔心。 「不會!」 我再怎麼樣也不會將自己弄得像潑婦,再說,私事是私事,沒有必要拿到公開場合去血拼。 紐遙依然等在樓下,我一個人鐵青著臉走進魯北的辦公室。 我極少出現在魯北的印刷廠,他見了我,忙關上辦公室的門:「你怎麼來了?」 「是不是正準備去接你妻子回家?外面下著雨呢,她剛做過人流,淋雨不太好。」我像每一個失控的女人那樣刻薄地說。 「你?你見了她了?」他頓時成了霜打的茄子,沮喪地垂下頭。 「你還有一個三歲的兒子在上全托?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我還以為你們魯家無後呢。」我的話越來越尖酸刻薄。 他仍不語。 我的身子有些微顫,聲音卻非常溫柔,我說:「魯北,你抬起頭!」 他不知所措地抬起頭,我的手狠狠地向他揮去。 三個耳光響在他臉上時,他才反應過來。 他伸手抓我的胳膊,我垂著淚,惡狠狠地低吼:「你放開!」 他不松:「喬米,那是一個意外,我喝多了酒,她主動……」 「你不鬆手我就叫非禮!」 他的手一松,我的巴掌又揮上去。 「這一巴掌是給你那個意外出現的三歲的兒子;這一巴掌是給你們夫妻意外出現的美好性生活;這一巴掌是給你意外哭著不同意和她離婚;這一巴掌是那個叫喬米的蠢女人意外地發現了那麼多意外……」 我的指環將他的臉拉出了血印,手掌也像針紮一樣麻痛。 打了七個耳光,我無力地靠在辦公桌邊,他的眼睛充滿了憤怒,拳頭一直握得咯咯響。 他說:「喬米,當你的耳光落在我臉上時,我們的感情就完蛋了!」 我說:「我打你了嗎?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意外!」 我拉開門走下樓。在樓下,向紐遙強笑:「你試過打男人的滋味嗎?那種感覺真他媽的爽。」然後便倒在她的懷裡,哭得天昏地暗。 「喬米,你是我命中的劫,遇上了便不能逃開。」他居然也想到了那件事。 在一起的這一年裡,我與魯北常常會心有靈犀地想到一起,他稱之為默契,而就是這種默契曾那麼讓我心煩意亂魂縈夢牽,讓我那麼肯定地相信他就是芸芸眾生中最瞭解我最心疼我的那一個。 可是,那七個耳光摑響之後,默契對我已是無能為力。 我說:「再不走,我給你妻子打電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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