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當時不愛你(33)_楊楠楠

三十三

　　卓越打起精神，儘量恭敬地說："爸，媽，你們先別生氣，這真的是誤會，不信你們問小祝。"

　　祁小祝忍耐著點點頭，很想馬上就結束這場爭論。這是她婚姻生活的第一天，她實在不想帶著惡劣的情緒入睡。如果父母能夠借著這個臺階下來，那她也體諒父母對她的維護，讓這件事和平解決。可是，她再次失望了。母親把她的舉動看成了委曲求全，怒火更盛，已經有上升到暴力解決的企圖。祁小祝忍無可忍，終於發作："夠了！你們還真把自己當成正牌的高堂了？那是卓越願意配合你們，你們也好意思拿著雞毛當令箭在這兒耀武揚威？媽，你不覺得偷看別人的東西很不道德嗎？要是你，你願意嗎？你對我這樣也就罷了，我是你生的，我活該倒楣！卓越是你什麼人？你就不心虛嗎？"

　　當著女婿的面被女兒折了面子，祁建軍夫婦很不滿。再加上女兒不識好人心，更是讓他們氣悶不已。祁建軍氣衝衝地說："你別不識好歹！我們這都是為了誰？"

　　"用不著！我早就說過，我的事不用你們管！我們河水不犯井水，互不干涉，這樣大家都自在！"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鞏愛菊受傷地接口道："我們不管誰管？你是我們的女兒，除了我們，誰還會真心對你？"

　　"你現在說不覺得晚了嗎？我想讓你們管的時候，你們不管。我死心了、不需要你們管的時候，你們又跳出來裝慈父慈母，有意思嗎？"

　　……

　　最終還是無法避免！戰爭如火如荼，卓越苦勸無效，左右為難。正吵得不可開交時，門鈴響了。卓越這才想起來，姐姐要過來，現在怕是已經到了。不知道姐姐見了現在這種場面會作何感想。

　　7 女婿難為

　　卓然畢竟是卓然。在見識了這一室的混亂之後，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不悅。也許是礙于長輩在場，也許是今天心情不錯，總之，她如常地跟祁建軍和鞏愛菊打招呼，反倒是莫慎行略有些不自在。

　　莫承儀小朋友還不是特別會分辨大人的臉色。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還是把焦點放在了舅舅身上。他從爸爸身上跳下來，熱情地撲向舅舅："最帥的舅舅！"卓越也笑嘻嘻地撈起他："最可愛的承承！"趁著一大一小"你儂我儂"的機會，屋裡的幾個大人也恢復了常態。

　　鞏愛菊又開始熱心地張羅："來來來，快坐。小祝，去洗點水果。你姐姐姐夫來看你們，不好好招待，下次人家可就不來了。"

　　祁小祝皺皺眉頭，對母親這種主人家的口氣不太滿意，但還是聽從她的吩咐進廚房洗水果。這不是明顯的示威嗎？不過，在這時候，"親疏遠近"的對比就出來了。雖然她很反感母親的行為，並且還在為剛才的事情耿耿於懷，可是，她還是不想在大姑姐面前繼續表示自己的不滿。同樣的，鞏愛菊也不是十分樂意當著卓然的面暴露女兒對自己的抵制。這是人民內部矛盾，內部解決即可，沒必要當著"外人"的面出洋相。

　　卓然倒不以為意，很自然地拉著莫慎行坐下，轉而又對鞏愛菊說道："咱們就別指望孩子們能好好招待了，能有個地方坐就不錯了。"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頭問卓越："小寶，你姐夫那籐椅呢？"

　　卓越這才想起來："哎喲，光顧著跟承承玩，忘了這茬了。在書房呢，姐夫，你等一會兒啊。來，承承，咱們去給爸爸搬籐椅。"說完，兩人就親親熱熱地向書房走去搬籐椅去了。

　　卓然便不再說什麼，若無其事地跟祁家二老寒喧。鞏愛菊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嘴角像是不屑似地撇了撇。

　　卓越渾然不知"家長"們之間的暗流湧動，興沖沖地搬著籐椅過來了。

　　其實，婚前收拾房子時，卓越想得還算周到，把雙方家長的愛好和需求都考慮進去了。比如，莫慎行喜歡坐籐椅，而且特別鍾愛一家叫"愛藤居"的家俱店賣的籐椅。於是，他特意去那家買了一把。陽光好的時候，莫慎行喜歡坐在籐椅上，一邊曬太陽，一邊喝茶，一邊下棋。卓越也滿足了他這個愛好，把需要的器具都準備齊全了。

　　當時鞏愛菊對女婿這個舉動頗有微詞，私下裡向女兒抱怨了很多次，說：他這是打算把姐姐一家拉過來住嗎？祁小祝很不客氣地說："你喜歡的花草、我爸喜歡的黃酒，他不也買了嗎？你們就只允許他討好你們，還不准人家報答一下姐姐姐夫？"

　　是啊，從理論上來說，卓越做得很好，沒什麼不對。可在感情上，還是會計較呀！今天晚上，鞏愛菊本來是想"刺激"卓然一下。可卓然不但不買帳，還一開口就把她堵在了那裡，讓戰無不勝的鞏女士有點不悅。看來結了婚就是不一樣了，以前卓然對自己可是畢恭畢敬的，哪像現在這麼敷衍？還有卓越，姐姐一來，就把老丈人和丈母娘忘了，剛才還哈巴狗一樣呢！

　　祁小祝端著水果出來，一看到母親那張吃癟的臉就知道她剛才沒占上風。可是，她也無心幫母親扳回顏面。結婚之前，她也修習過一些"課程"。理論和經驗告訴她：在雙方父母發生爭執衝突時，不宜明顯偏幫某一方，最好是"和稀泥"，兩邊勸解。如果實在沒那本事，還不如保持中立，這樣也算是一種相對比較保險的手段。於是，放下水果，她就走到卓越和承承那邊，說是跟孩子玩，其實就是想置身事外。他們總不至於打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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