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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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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雨說:「她又沒結婚,就是有什麼戀情也是正理,有什麼可瞞的?不過網聊她倒也隔三岔五地上,沒聽說有情況兒呀。」 陳玉向咪兒伸出手來:「歡迎加入少婦隊伍,以後再有戀情可就得瞞著點兒了。」 咪兒不接她的手,狡黠地說:「我比你整整小一輪兒呢,怎麼就跟你一條戰線了?你是巴不得我成了少婦,好顯著你跟我差不多大是吧?」 陳玉笑:「我的生理年齡雖然有三十了,可是心理年齡最多二十歲。聽說你們做演員的戲夢人生分不清,多半未老先衰,你的心理年齡早就超過三十了,要不怎麼老喜歡往我們堆兒裡紮呢?這樣算起來,我比你還年輕十歲。」 其實陳玉今年有三十六歲,可是她永遠只肯承認自己三十歲,並且還總是拿出一副很坦然的口吻來,就好像她肯承認三十已經是對誰的莫大恩典似的。 倒是可意和陸雨這兩個剛滿三十的倒還毫不忌諱自己年過而立。 咪兒調侃陳玉:「你要裝小也行,可得叫我姐。」 可意怕陳玉掛不住,笑著插話:「要是真能倒回去十年,讓我叫你姨也成。」 陸雨也跟著說:「我叫你姑奶奶。」 陳玉未及開口,咪兒已經告饒:「行了行了,再升上去,我得做你們高祖高宗了。你們不如打個牌位兒把我供起來算了。」 陳玉趕緊打斷:「呸呸呸,不吉利。」 咪兒笑:「我才不信那些呢。這就是二十歲與三十歲的區別所在。老迷信。」 陳玉不以為然,別有用心地強調著:「阮少婦,你的電影不怎麼出名,結婚可是夠轟動的,如果婚禮可以算票房,省著點花,片酬大概好過下半輩子了。」 陸雨皺皺眉,大概覺得陳玉太過諷刺,忍不住聲援說:「咪兒的幾部片子我都看過,還特意買了碟片珍藏,是我家裡惟一的正版碟呢。」 咪兒嘻哈笑著,和陸雨對擊一掌。 陳玉冷笑:「你最好也把咪兒的結婚錄相拷貝一份珍藏——只可惜你已經結過婚了,沒什麼參考價值,不然可以照著舉辦一次。」 說到「已經結過婚了」,她有意地加重了語氣。說是陸雨已經結婚五年,可是做朋友這麼久,誰也沒見過陸雨的先生,她自己的言談中也極少提起,有人問起,便說是在國外讀書。然而江湖傳言,有說陸雨根本沒結過婚的,也有說早就離了,只是不肯對外承認而已,要借著留守少婦的身份方便交際。 所有人都知道陸雨一直不停地找情人換情人,可是所有人都抱著一種理解的態度給予默認甚至鼓勵,這是最讓陳玉覺得不舒服不平衡的——憑什麼都是結了婚的人,她陸雨找情人就是天經地義,而自己要是有點兒豔遇什麼的便成了滔天大罪,要藏著掖著的。而且人們與陸雨交往的態度,是常常把她當成未婚少女看待的;可是跟自己講話,卻永遠提著她的那對雙胞胎兒子來提醒她的婚姻,好像結婚是一種罪過,而孩子則是罪證。 陳玉在朋友圈子裡,一直是作為幸福女人的楷模活著的。仿佛做一個標準妻子是她不容推卸的責任。她總是隨時準備著把自己最好的那一面亮給世人——丈夫是一位不大不小的官員,前途遠大;雙胞胎兒子剛剛升上初中,成績優良;自己秀外慧中,把家務打理得井井有條之餘,偶爾興起便做一次單身旅遊,失蹤上那麼三五七天,回來後在博客裡貼滿自己拍攝的各地風景照片,再寫個三五千字投到雜誌社去換點稿費。錢多錢少是其次,可是證明了她並不是專門伸手向丈夫要錢,自己可也是有收入的啊,而且這收入的來源還很清高,幾乎可稱為名利雙收。 也正因此,陳玉從不喜歡和丈夫的那些官場朋友交往,而更願意混跡于京城文化圈,以顯得自己與眾不同。官場交際中,她是薄有文名的自由撰稿人,而媒體圈子裡,她又是衣食優裕的官太太。總之任何一個群體中,她都能及時地發現自己超於其他人的優越感。就拿這幾個好朋友來說吧,可意雖然文采最好,並且已經著書立說,可是到底只是高級打工,而且她並不是真正的北京人,只能算「北漂兒」。她的娘家在大連,老公卻在西安,是大學副教授,賺得沒她多,可是脾氣比她大,兩口子實行週末夫妻,多少難言之隱不足為外人道。陸雨不消說了,婚姻只在口頭上成立,沒鬼才怪。至於咪兒,不成氣候的三流小明星,年紀老大不小,前途一片迷茫,就更不是對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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