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要嫁給誰(21)_梁宇清

二十一

　　「想想以前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時候，跟你做同事，有你這麼個朋友，我真的很開心。」

　　「可是我們已經……」

　　「你不用說，我知道。以前是我自己不懂事，總以為愛一個人就要守他一輩子才算圓滿，不過現在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

　　「我知道自己不漂亮，不漂亮的女孩子想要得到別人的愛，就需要長時間相處，用性格去彌補缺陷，可是，我性格也強。」

　　「小洛，你別……別這樣說。」

　　「如果你還不放心，那現在我很認真地再告訴你一次，我已經知道，我們分手了，不能在一起了，我接受了這個事實。對我，你不用再害怕什麼。以後我想開開心心跟你交往，你要記得了……」

　　鄭家銘無言以對。

　　「家銘，你喜歡陸走走，就應該跟她在一起，我祝福你們。」

　　鄭家銘驚訝于蔣小洛突然又說到陸走走，也驚訝于她的平靜和淡然。她並不知道陸走走其實已經結婚。

　　21

　　三樓是女裝賣場，最裡面就是賣零部件的。大部分的內衣品牌都集中在此。陸走走轉了幾步，戴餘就探頭探腦地找來了，正拿著幾串烤羊肉在吃。

　　「陸走走你急啥呢，叫你等我就是不等。我說了烤幾串羊肉很快的嘛。」

　　陸走走回頭看戴餘，沒吱聲。兩個人邊走邊看。

　　「現在敢單獨行動了，不錯不錯。以前你哪敢單獨來這種地方？每次要我陪著還說……」

　　「說什麼？」

　　「說小餘，你陪我去買小內衣好不好？」戴餘怪腔怪調一番，馬上又換了副語氣說，「切，買胸罩就是買胸罩，還什麼小內衣。」

　　「有什麼需要幫忙嗎？」售貨員過來。

　　「你問她，是她買。」戴餘揚了揚吃光了羊肉的細竹棍，然後小跑著出去把竹棍扔到垃圾桶裡，再小跑著進來，比畫著說，「要那種，那種有活動棉墊的。」

　　陸走走討厭地看了看戴余，而售貨員則用奇怪的眼神對陸走走的胸部進行了偷竊般的掃描，大概以為陸走走所表現出來的胸部尺寸是虛張聲勢。

　　從商場出來，陸走走依然一臉的不高興。

　　「還生氣？你不會吧？我總不能直接跟人家說你陸走走一個咪咪大點一個咪咪小點要加棉塞的，不是為了以次充好而是為了穿的時候抽掉一邊棉塞以求平衡……我總不能說這麼複雜，是不是？」

　　陸走走伸手要打戴余，戴餘笑著跑開，再回頭看，陸走走已經蹲在地上，抱著肚子拼命幹嘔，提袋的那只手都摁到地上去了。戴餘跑過去，彎下腰扶住她，著急起來：

　　「你怎麼了？是不是病了？我送你去醫院。快起來，快起來……」

　　「不要緊，小餘，沒事，一會就好。」

　　「肚裡有喜，要當媽媽了，對不對？」戴余突然湊近陸走走耳畔，得意地說。

　　陸走走不理人，在戴餘的挽扶下艱難地站起。戴餘攔住一輛的士，小心翼翼地讓陸走走先上去，然後歎氣道：

　　「唉，我是自己這代都還沒忙出眉目來，你就要忙下一代了。別我嫁人的時候你家小公主都可以給我做伴娘了，那多慘。」

　　賀舒瞳已經到長沙，住以前陸走走那間睡房。之前陸偉收拾過了，可她不滿意，要按自己的意思來。她自己動手少，以在旁邊指手畫腳為主。

　　陸偉把書架頂上兩層擦乾淨，從鋼梯上下來，她又開始發號施令了。

　　「把上面掛著的那個小娃娃扯下來，難看死了。」

　　「掛那很漂亮的啊。」

　　「你姐的東西就什麼都漂亮！我說難看它就是難看。」

　　「本來就挺漂亮嘛。」

　　「你扯不扯？」賀舒瞳威脅道。

　　「好好好，扯扯扯，一會我掛到我床頭去。」

　　廖菊芳剛好路過，聽見賀舒瞳在對陸偉大喚小叫，很不高興，朝裡看了兩眼，頭一低，準備走，腳卻吃緊在地。

　　「小偉，床咋又對著門口擺了？」

　　「伯母……」賀舒瞳馬上假模假樣地笑起來。

　　「她說這樣擺房間顯得寬敞。」陸偉一隻腳踏在梯子上，聽見母親說話，退了下來，指了指賀舒瞳。

　　「伯母，您是不是也覺得寬敞多了？」賀舒瞳笑著討好。

　　「小偉，我跟你說，這床不能這麼擺。早幾年不就這麼擺的？那會你姐幹啥啥不順，上個廁所都能摔跤痛上十天半月。後來算命的說，床對著門口就是不行，沖。」廖菊芳進屋去，左瞅右看。

　　「媽，那是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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