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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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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這件事雖然我按總編的意思做了,但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晚上總編去向吳偉要膠捲,他果然拒不交出,把它們當做自己私人財產據為己有。 他倆談崩了,總編到我房間裡來,氣得發抖。只聽吳偉房間一聲響,他關上門到外面打磁卡電話去了。 於是我說:「我有個主意,趁他出去了我們找服務員打開他的房間,把膠捲拿了。」 「不不,怎麼能去翻別人的包呢?」 「你拿的是屬於自己的東西!」 任我好說歹說,總編就是不肯,說從小受的教育讓他做不出這種事來。我歎一口氣:「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能沒照片。」 「明天我們倆倒回去補拍前面採訪的藝人和作品。」 第二天一早我們上路,返回天涯所在的小城補拍照片。在車上我想:難道吳偉的行為,就是為了讓我又回到天涯所在的地方,再和他見上一面? 再次來到這個小城,它曾經引起我激動的一切都不復存在。我身心疲憊,已經沒有工作激情,但也只得打起精神做。忙完我給天涯打電話,告之出了點意外又倒回來補拍照片,問他有沒有空再見見。他說在外面陪領導吃飯,晚些時候再來。 十點了,十一點了,十二點過了……天涯仍然不來,說還走不開,要我再等一會兒。我覺得他又在撒謊,可是如果他不願再見我,直接說有事來不了就行了,又何必讓我等? 我累得睡著了,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嚇了我一大跳,以為是天涯來了,結果打開門卻是當地員警查房。他們走後我不禁慶倖天涯沒有來,不然深更半夜一對孤男寡女呆在房間裡,誰會相信他們沒什麼? 直到天明,直到我上車,天涯也沒有音訊。要離開甘肅了,這次是真的離開,但我沒有給天涯打電話告別。再見了,大雪紛飛的黃土地;永別了,天涯,這一生我們將再也不會相見。 上了他的車,我不禁微笑。真的很奇妙,網路又一次把一個陌生人變成了現實中的朋友。 回到家,天涯的電話緊跟著就到了,他解釋說那天晚上不是在陪領導喝酒,而是犯了點事,公安局找他。我對他已經喪失了信任,對他的諸多理由更是厭倦,我疲憊地說:「天涯,你不用再說什麼了,我無法分辨你說的話,無法看清你,也不想費神那麼做了。」 沉默了一會兒,他說:「我知道解釋也沒有用,你不會再信任我……是我自己做錯了,就讓它錯下去吧!是我沒這個福分……」 不應該再糾纏不清,但我忍不住抱怨:「你見我或是不見我都沒有錯,我都能理解,可是我不能接受你出爾反爾,總是說要來又不來讓我白等你!」 「是的,我說過要陪你採訪,陪你去縣城給你當翻譯,還說過要陪你去西安玩……我都沒有做到,你有理由恨我。」 「算了,再說這些有什麼用?天涯,我們的交往太沉重,我不想這樣了,這是我們最後一次通話,以後咱們各過各的日子吧!祝你找到心愛的人,得到幸福。」 說完我掛斷電話,關掉手機。明天去換一個號碼,他就再也找不到我了,就像羅依對我一樣。現代人的交往就這麼脆弱,維繫在一個號碼上。我並不愛他,可是依然難過,網路上的交住也是付出了真的,卻如此輕易就煙消雲散。天涯是這樣,羅依是這樣,連走入現實生活中的月落也是這樣,那南風也會逃不掉這個結局嗎? 過了兩個月,冬天到了,我又開始蠢蠢欲動,想去北方看大雪。有人曾經對我形容說,鵝毛大雪不算真正的大雪,雪真正下得大的時候垮岩似的,像天都要塌了。我很渴望看見那樣的奇觀,照這種說法在甘肅看到的雪也只能算鵝毛大雪。 總編讓我一個人去東北,認為沒必要帶攝影記者,就在當地請好了。吳偉的事給了他深刻教訓,我也覺這樣做更省事。 在V2(語音聊天軟體)上遇到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叫海水。我一見他是哈爾濱的,就主動去找他聊,打聽那裡的情況。他聽說我要去採訪,很熱情地表示願意陪我去區縣,還可以介紹攝影師給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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