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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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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是個做生意的,沒個單位,我對只有手機號的人一向不大放心,問他辦公室電話,他說沒有,現在暫時在親戚開的飯店收銀。我就逼著問他家裡電話,他沒辦法只得給了我。 挑個他不在家的時候,我故意打電話到他家裡去,是他老婆接的,很有敵意地盤問了我半天。這種態度就對了,我放心了一些,打電話告訴他:「我趁你不在打電話到家裡了,你回家老婆可能要盤問你,先告訴你一聲有個思想準備。」 他哭笑不得:「你啊你,你知不知道,在網上你不僅是第一個知道我家裡電話的人,也是第一個知道我手機號的人。我很清高的,在網上很少結交網友。」 「那你的意思是說,你對我另眼相看?」我笑嘻嘻地問。 「那當然!」他斬釘截鐵地回答。 我從來沒去過那麼寒冷的地方,又嚮往又害怕,為此全副武裝,買了裡面是羊毛的大皮鞋、保暖內衣、兔毛手套、長到膝蓋的鵝絨大衣,計畫帶兩件鴨絨背心,三件純毛毛衣,四雙毛襪子……用南風的話說就是「武裝到牙齒」了。 以前看到書裡說,太寒冷了人們從外面走進暖烘烘的屋子,一摸鼻子就會掉。我驚恐地問海水:我不會凍掉鼻子吧?他聽了哈哈大笑。 我對南風說:「以前我認為沒東西吃是最可憐的,無論人還是動物。但現在我想,恐怕要算饑寒交迫吧!」 他笑:「你別搞得這樣,北方有暖氣,沒你想的那麼可怕,而且你又不可能沒吃的。」 「可是室外冷啊,聽說最低到零下四十度呢!我又不能老呆在屋子裡,得出去採訪啊,那些地方在偏僻的郊區,會更冷。」 「這種極端氣溫你遇不上的。」 「零下二十度也很嚇人呀,我們這裡冬天最低氣溫都在零上。」 「放心好了,凍不死你的。北方的冷是乾冷,南方的冷是陰冷,很多北方人到南方反而覺得不習慣呢!」 任他怎麼寬慰我,我還是怕得要死。他說:「你這麼害怕,乾脆別去了。」 「不行啊,我費了很多周折才聯繫好採訪的人,怎麼可以出爾反爾。」我歎氣,「其實不僅僅是怕寒冷,也是因為一個人去陌生的地方,那裡又沒個信得過的朋友。」 「對了,幽林裡有個女網友是哈爾濱的,叫落落,我介紹你認識?」 「好啊!」幽林裡的人我比較信任,何況南風的朋友更不用擔心什麼。落落以前在幽林也見過,但大多混在一起玩,我們倆沒有單獨聊過。 落落是個大方的女孩子,得知我要去立刻把所有電話一股腦全告訴了我。更令我高興的是,她的老公是個員警,聞之我頓時很有安全感。 海水去幽林山莊看了我貼的《翅膀的命運是迎風》,評價是「真殘酷」,我告訴他背後的故事,他的評價是「飯煮夾生了」。我笑壞了。 是的,是這麼回事,飯夾生了,再也煮不好了。惟一的辦法只有重做,但我沒有米了,我到哪裡去找新的米來重新做呢? 易水仍一如既往地給我打電話,有次聊的時候我說起夾生飯的事,說我們也煮夾生了。他就笑,說沒關係,那就做成酒釀,比飯更好吃。但是做酒釀是需要酒麴子做引子的,無論和他還是羅依,都很難再有這樣一個契機。 去哈爾濱的航班每週只有兩班,而且都是晚上六點多的,到達已很晚了,還得去找旅店,我有點犯愁。海水說:「不用擔心,我開車來機場接你。」 「不不不,我坐機場大巴好了!」我驚恐地說。我又不認識他瞭解他,如果上了他的車,拉到什麼地方去完全無法控制。雖然那次去廣東見羅依也是這樣,可當時我和羅依已經聊了很久,知道他的一些真實情況,有起碼的信任。 「你怕個什麼呢?」 「怕你把我拉到東北農村去賣了。」我半開玩笑半認真。這樣的事也是有的,聽說那些地方又沒電話,不能和外界聯繫,而且一個村的人都是同盟,一跑馬上就有人通報根本逃不了。還有,報上不是登過多次騙網友見面把對方殺害了嗎? 他有點黯然:「夜兒,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幫你而已。」 「對不起,海水,請你諒解我……畢竟我們只聊過幾次,還不是很瞭解……」我有點慚愧,既想依靠他又不信任他,難為他容忍我。 一個採訪物件名叫興安嶺的,表示願意到機場來接我,說深更半夜的我一個人不安全,我覺得他更可靠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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