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颶風·殘棋(13)_俞秉弘

十三

　　我抬手指了指身前的辦公桌：「這兒就是你的安身立命之所，你將坐在這裡掀起股海風浪，你將會興奮地發現，你這雙手將決定著股價的升跌以及多空的行情。到那時，你會有十足的成就感。」

　　望著小欣欣喜的表情，我低頭看了眼手錶，九點二十了。燕兒走到牆邊打開電子螢幕，整個電子螢幕閃亮起來，多支股票集合競價圖表在螢幕上閃爍著……

　　我走到辦公桌前打開電腦，指著電腦告訴小欣如何進入股票作業系統。小欣學得很快，一會兒便會操作了。「現在開始練習吧，咱們使用股票類比作業系統開始練習，我先說一下練兵規則，你現在拿筆記一下股票代碼。」我說。

　　燕兒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先生，我也試著練習可以嗎？」

　　「不行！」說完我馬上又後悔了。小欣頭一天來，她們同是女性，對燕兒太嚴厲會對她的身心發展有影響，於是我抬起頭說道：「你沒使用過電腦，進入會很慢，等你學會了再說吧！」

　　燕兒的眼睛紅了，垂頭幽幽地低聲道：「我學過了，能夠進入股票作業系統。」

　　「什麼？你學過了？你自己打開過電腦？」我有點不高興了。

　　燕兒連忙說：「哦，是這麼回事，前幾天先生去南方出差，電腦公司來安裝勝龍軟體時跟著學的。那幾天您沒在家，閒暇時我就練習著使用……」

　　「噢！那你就一塊兒試試吧！」我說。

　　「嗯！」燕兒歡快地答應著，語調裡帶著極大的興奮。望著燕兒快步走向另一張辦公桌前，很熟練地打開電腦，我心裡暗暗稱奇。

　　我隨口念了一組股票代碼接著說：「買進的股票價位、股數，賣出的股票價位、股數，以及資金使用狀況、餘額等均要準確無誤。聽明白了嗎？」

　　小欣和燕兒幾乎是同時答應著：「明白了！」

　　我接著說道：「現在，你們每人先輸入一千萬的股本。」

　　「輸入完成！」小欣聲音有點興奮。

　　燕兒同時也附和著說：「完成輸入！」

　　我說：「現在以十一塊五買進十二萬股000539，以八塊五買進二十萬股600073，十五塊二價位買進000731，九塊二價位賣出600073十七萬股，十六塊三賣出十八萬股……當我發出第三十九次買賣指令時，小欣急急地說：「哎，我跟不上了！」

　　我說：「就知道你跟不上，不過，這已經很不容易了。我共發出三十九組買賣指令，平均是每八秒一次，要求達到五秒以內才算合格，你們考慮一下如何能加快速度，要找出適合自己的捷徑。」

　　十分鐘後，又開始了模擬訓練。我一口氣發出了五十多次指令。兩人都沒有叫停，我看看表用了七分鐘，鍵盤聲有節奏地響著。又過了兩分鐘，小欣停止了輸入，燕兒也停了下來。

　　小欣把輸入結果列印出來遞給我。我仔細地看著，七分鐘共完成了五十三次交易，結果完全正確：嗯，看來選擇小欣做操盤手是正確的，速度的提高也不會成問題，只要勤加練習一定能成。

　　小欣幫忙把燕兒的輸入結果列印出來，低頭仔細看著，面色漸漸凝重起來：「燕兒，你讀了多少書？」

　　望著小欣的複雜表情，燕兒小心翼翼地說：「唯讀完了初中，是不是錯了很多？」

　　「噢，不！」小欣機械地答道，又拿起燕兒的筆錄看了看，一併遞給了我。

　　記錄本上簡單地劃了幾條線，列出了買進、賣出、價格、數量，最後是累計，很有條理，思路很清晰。再看輸入結果，令我大吃一驚：七分鐘五十三次交易僅僅錯了一次，「8」打成了「9」，在這連貫、快捷、密不可透的輸入過程中，如果缺乏沉著冷靜的心態和熟練的電腦操作技術，怎麼可能辦到？燕兒恰恰辦到了。一個來自於四川偏遠小鎮的鄉下妹子，一直以來生活在逆境當中。從剛才說的「眾口難調」的深度，到參加電腦模擬訓練，均表現出與生活境遇的極大差異，如假以時日這還了得，這豈不是天才？難道真是天才？是上蒼故意安排到我身邊幫我打天下的？還是她的來歷有問題？我在股市還沒有動作，不可能是有心人故意安排到我身邊。那麼只有一種結果，她是天才，是可造之才，是幫我實施計畫的可用之才。

　　忽然，電話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燕兒跑過去接了電話，回頭說：「先生，是楊經理打來的。」

　　我接過話機，老五的聲音傳了過來：「曲廠長拿錢走了，借貸合同簽了，期限定為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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