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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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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見蜜蠟並沒說話的意圖,只好扶了她肩頭,讓她能讀進眼去:「我不知道誰和你嚼舌根子勒,或者是你看見我什麼了,讓你這麼想我。我說,不管過去我怎麼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兒了,我沒和你說,是我覺得沒必要,你就是知道了也只能跟我鬧彆扭,不會對咱倆的感情有任何好處。而且,咱倆在一起以後,我就再沒碰過哪個女人,我可以發誓。」 蜜蠟看他誠懇地說著如此傲慢的話,有些受傷有些好笑,只說:「你怎麼把自己比作好像是言情小說的男主角。」 天河語塞,一時間兩人都靜靜的。 季節已是深秋,白亮的日光帶不來溫熱,窗外的幹枝又搖掉幾片枯葉,也沒有蟬鳴鳥啼打擾心事。蜜蠟望著,突感淒涼,渴望打碎這情狀,便把托帕原來念給她的笑話說來聽:「有個朋友,講給我他原來大學寢室的往事。有個男生把女朋友帶到寢室裡,大概是太渴了,就在床上動作起來。他睡的是上鋪,也並沒拉簾子,是在大白天裡,兩人搖得動靜極大。更離譜的是,我那朋友和其他幾個男生,就在下面湊成一堆看著毛片。他還說了,那種現場效果啊,別時沒法比的。你說,可不是一個比著一個的猛?」 黃段子總是調劑氣氛的好料,不想這一回適得其反,讓天河錯覺蜜蠟在暗示什麼,反更嚴肅了:「我不許你這麼拿自己逗樂子,涮著自己玩兒啊?我對你可是很認真的,我來看你,就只是因為我太想你,根本不是為了把你怎麼樣,再說了,即使我想做什麼,也不能在這兒啊!而且,我說,我和你在一起,絕對不是為了要把你怎麼樣就算了,對我來說,你和以前那些女的不一樣。」 一番話,四角落實冠冕堂皇,卻說得蜜蠟犯懵,只覺出天河對她不妥,而自己對天河總有些調侃,這更是不該,又想不出到底哪裡出了問題,而此時的天河,又是歐泊一樣,淡淡的傷心表情,看得她退卻,蜜蠟只好茫然地望他,眼裡閃著思索。 天河專注地看這人兒,病中少見日光不免蒼白,窈窕身段給一截薄毯掩去,卻越發有墨黑的眸削細的鎖骨,大不同往常的端麗嫵媚,卻是纖怯單薄,自有另一種情態,天河看得愣掉,湊去要吻,卻被她臉一偏躲了。天河就笑得有些苦味,低頭說:「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我總覺得,你看我的時候,從來都不是在看我,從來都是在看別的什麼人。我不知道是什麼事,可我知道,咱們在一起這也不短了,你還是沒忘。」他蹲下,抬眼,些許無奈些許希冀盯住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或者說,有沒那麼一天……你能這麼看我一回,是看我,別讓我覺得你在用我看別人。」他硬生生嚼斷話題,起身拎來個袋子,「這是水果,蘋果和梨都洗好了,吃著方便。我給你做的魚湯,長骨頭的,在保溫杯裡,你吃了放著就行,別折騰著刷了,晚上讓她們給我拿下來。我得走了,剛才和看門的說我是老師,來輔導班裡生病的小丫頭練嗓兒的,把研究生證押那兒她才讓我上來。我不能待太久,走了。」說完伸手,向蜜蠟的臉頰遲疑地抬了一下,到底沒觸到,軟軟丟下了。 蜜蠟看著他拉開門,身影掩去,心中說不出的淒涼沮喪。 打那天起,天河再不上來,電話裡的話也少了。蜜蠟明白,天河傷心了。 卻仍是日日有熱水熱飯送來,一天兩通電話問候寒暖,竭力輕鬆著說笑,無奈兩人各有各的沉重,彼此都故作熱鬧,反而撞出雙份的沉默來。 一次又在線路兩端僵住,靜默到能聽到對方呼吸,蜜蠟忖度實在不能這樣,便又下回決心,要把歐泊講了給天河,欲開口了,不料天河也同時要說話,兩人都愣住,旋即笑,天河說:「你先說吧。」 「我是想告訴你一些以前的事。」蜜蠟又被天河攔阻:「「不用說了,我不想知道。我只想告訴你,我願意做他的替身,我可以等著你忘掉他,只要能讓我守著你。」燒烤那晚說給她的話,天河又說了一遍,忍怎樣的不甘與內疚,蜜蠟也只好作罷。 就這麼一個默默給著,一個暗暗疼著,把日子過了許久,天河的喜愛,似總像一條平行線般得工整塌實,直到某日黃昏,蜜蠟才見到他果然不是害羞深沉的,天河的喜愛,是有些冰川下熔漿的意思的。 而這一次爆發,卻又和蜜蠟好一段酸苦痛楚紐連在一處。 蜜蠟在寢室養扭傷的兩周裡,月長的女兒出生了。 蜜蠟去看月長,月長把臂彎裡的小娃轉過來向她招呼:「這是蜜蠟姨姨!姨姨好看不?咱們以後也長姨姨這麼漂亮好不好?」 這女娃居然是漂亮的。雖然五官還縮在一處,但已能看出亮亮的眼睛薄薄的唇,不像爹媽的敦實模樣,反倒有些狡秀。蜜蠟抱了小人兒贊:「真會生長!挑著爸爸媽媽的優點,真好看! 孩子媽媽一旁盈盈地笑,孩子爸爸就憨憨地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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