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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很快,三菜一湯擺上了桌,我得意的看著我的作品,叫王斌吃飯。王斌答應著走了過來,誇張地吸著鼻子說:「真香啊。」

  我們邊吃邊零零碎碎地聊天,大部分時候是他聊他們公司的事。我則很少談我的工作,我總覺得,王斌始終不喜歡我做銷售。吃飯的時候,王斌的手機響了,是短信息。看他認真的樣子,我想,應該不是廣告。他很快地回了資訊。不一會,手機又響了,我故意開玩笑地說,你可真公務是繁忙啊。王斌呵呵笑了一聲,並不答話,依舊低著頭回資訊。我看著王斌,突然想,是不是ANITA的短信?

  「你,最近和ANITA聯繫了嗎?」我試探地問王斌。

  「嗯?」王斌迅速抬起頭看著我,接著說:「哦,我們~~~我給她打了個電話,問她是不是安頓好了。」王斌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有些閃躲。

  我「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便沒再說什麼,很快將話題岔開了。

  吃過晚飯,我送王斌去乘地鐵,散步在路上,很自然地,王斌牽起我的手。我的手被他握在手心裡,很安靜,好像已經握了許多年。在鋪著斜陽的路上,像往常一樣,小攤販忙碌著支著攤子,穿著睡衣的女人,趿著拖鞋,慵懶地走在路上,用軟糯的滬語和遇到的熟人打招呼,什麼都沒變,只是,我,不再孤單。曾經品嘗過孤單的人,對於牽著的另一雙手,總感到,異樣的溫暖。我要的幸福,在這一刻,就是,牽著手的手。

  我的戀愛生活就這樣開始了。我們是典型的週末戀人。他住浦東,工作在浦東。我住浦西,工作在浦西。愛情的中間,有一座城市。週一到週五,我們用短信,MSN,電話聯繫。我的一個同事,也像我們一樣,他的女朋友在張江高科。中午吃飯的時候,他總是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筷子,一頓飯下來,耳邊全是他手機短信的滴滴聲。我們好奇地問他,每天他都在短信裡說什麼?怎麼有說不完的話?他很認真地說,當然有啊。問她吃沒吃午飯,午飯吃的是什麼?天氣熱了要注意多喝水。晚上下班早點回家,晚上開空調記得定時,反正,想到什麼說什麼唄。然後,他很奇怪地問我:你男朋友難道不跟你說這些嗎?我一時無語。我和王斌也會發短信,我也會提醒他加班別太晚之類的話,但和他們不同。我想人和人是不同的,自然,相處的方式也是不同的吧。到了週末,如果他不加班,我們就會見面,去看電影,逛街,吃東西。幾次之後,我發現,他像大多數男人一樣,對這些沒有興趣。但是,為了陪我,他還是耐著性子。於是,我不再讓他陪我去逛街,我們待在家裡看碟,然後,一起去農貿市場買菜,回來後,他繼續看碟或者玩遊戲,而我,則專注地在廚房忙碌。

  然後,很自然地,我們有了肌膚之親。當他的手指第一次接觸到我的肌膚,我感到輕微地顫慄。他像是面對著一件瓷器,小心而細膩地親吻,指尖緩緩地劃過我光滑地脊背。耳邊,是一個男人的呼吸,暖暖地氣息,曖昧的味道。我閉上雙眼,緊緊地抱住了他,靈魂,在最後一刻,飛升,停留在上空,陰鬱地笑。他不過一個寂寞的男人,我,不過一個寂寞的女人,在異鄉的城市裡,寂寞相擁。這樣的擁抱,也許不夠地老天荒,但是,足夠我們走過剩下的幾十年。

  日子,風輕雲淡地走過。雖然,沒有盪氣迴腸的愛情,也沒有千回百轉地纏綿,但是,其碼,也沒有了突如其來的惶恐。於是,在一個週末,我打電話回家,鄭重地提到了王斌。媽媽很意外,但更多的是開心。她一疊聲地問了許多關於王斌的情況,我一一耐心地回答了她。媽媽在電話那一頭,只是嗯嗯地應答著,沒有更多的話。我說完之後,媽媽呵呵笑著,竟是開心地說不出話來。那一刻,我好想哭。我想,我終於讓她們放心了。最後,媽媽說,十一假期,她和爸爸來上海。

  媽媽最後的一句話,讓我接下來想到,我得攢點錢了。我是一個沒什麼理財觀念的人,雖然,我在學校裡學了七年的經濟,可我花錢的時候,依然很隨性,看到喜歡的東西,就想買,只要我的錢包能承受,不管它是不是真的有用。王斌和我在一起之後,常說我喜歡買一些沒用的東西。比如,我看到漂亮的杯子,就會想得到它。有一次,我看到一隻很別致地鬧鐘,是由兩個微型的輪胎組成,一個作為底坐,另一個就是表身,表身在在底坐上旋轉,讓人想到在音樂盒上旋轉的小天鵝。我非常喜歡,想要買下來,王斌看了一眼價格說,一百多塊買這麼個東西?太浪費了吧。手機不是可以設鬧鐘嗎?我堅待地說,可是我喜歡。王斌看了我一眼,說,好吧,如果你喜歡我可以買給你,但說實話,我覺得這東西沒必要。他說話的口氣,讓我有些受傷。我一言不發,掏錢買了那個鬧鐘。然後,繼續逛商場,但是彼此都固執地都不肯先開口。直到我晚上回家後,他發了短信給我問我到家沒,算是講和了。從那以後,我不再要求他陪我去逛街,他也正好樂得眼不見心不煩。

  我想,要是在爸媽來之前,我多做幾個單子,就可以讓他們在上海好好玩一玩,還可以給媽媽買些漂亮的衣服。在這一點上,我想我是繼承了媽媽的秉性,喜歡漂亮的衣服和鞋子。其實,大約所有的女人都喜歡吧。花想衣裳雲想容,每個女人,都是花。

  我看了看手頭正在跟地專案,可能在近兩個月內落單的,有四個。而且,有兩個是大單子。我想,這兩個月,我有得忙了。

  天氣是越來越熱了,可劉靜地態度卻像是辦公室裡的溫度,永遠保持著不冷不熱。

  工程部地穎私下裡問我:「你是不是得罪你們頭兒了。怎麼她跟你說話總是怪怪地?」

  我無奈地說;「我也想知道我怎麼得罪她了。我已經夠小心翼翼了。」

  穎同情地歎了口氣說;「唉,四十多歲的女人。你呀,別個性太強。」

  「我個性強?在她跟前我已經很收斂了。有時候我也想,她是不是更年期啊,可是,真是更年期的話,也不應該只針對我一個人啊。怎麼我看她跟大張說話是就那麼和顏悅色的?」

  「這你就不懂了吧,你沒來銷售部的時候,人家兩個人都配合了三四年了,猛地插進來個你,當然不習慣了。再說,劉靜都這個年紀了,英語又不好。你看現在公司新招的經理哪個不是本科畢業講一口流利英語的?」穎一臉誨莫如深地點播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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