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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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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靜若處子,內心裡動如脫兔。」說完,他沖我一笑,不等我有所反應,便高聲去攆走在前面的同事。 我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處心積慮築起的那道牆開始動搖。 培訓在週五下午結束了。我按原定的計畫是培訓一結束就返回上海的。但我臨時改了主意。很多外地的同事想乘著接下來的週末到周邊去玩玩。有幾個要去揚州的,還有去杭州的。很快就結幫結派了。揚州我沒去過,雖說不是煙花三月,但也還是想去看看這個多次在詞人們的句中出現過的地方。我勸說林暉同我們一起去揚州,他有些動心,但是他為難地說他已經定了週六下午四點的機票,就怕來不及。他說他先試試看可不可以改簽,如果不行的話,那麼只好就近找個地方了。 週六早上六點我們就去餐廳用早餐,一進餐廳我就焦急地找林暉的身影。林暉很遺憾地告訴我們,他的機票不能改簽了。因此,他不能同我們去揚州了。他準備和南京的二個同事去近郊的一個野生動物園玩。準備去揚州的幾個同事紛紛表示了惋惜,接著便將這事拋開,張羅著最後確定人數,聯繫車等等的事。我站在一旁沒有說話,非常失望。揚州,突然在我心裡失了顏色。 我心情複雜地吃著早飯,不知該何去何從。理智告訴我,我應該離他遠遠的。因為,今日一別,從此便是天各一方,明知終是無果,何苦讓自己繼續沉淪?可是,我卻好希望能夠抓住這有限地每一分一秒,和他在一起。飯吃完了,我依然沒有一個決定。同事過來催我上車,我轉過頭去,看著林暉,他正無言地看著我,深深地眼眸,如海潮,將我湮沒。我果斷地轉過頭,對同事說,我不去了。 我和林暉還有另外兩個同事去了野生動物園。對此,我的解釋是,我下午要趕回上海,怕時間來不及。而真正的原因,恐怕,也只有我知道了。我不確定,林暉是否知道我改變主意的真正原因,我只看到,當他聽到我的決定時,他臉上的表情,除了吃驚,還有一種說不清楚地神情,很複雜,一如我的心緒。 去動物園的路上,我有意和林暉保持著距離。我費盡了心思,終於和他坐在了一輛車上,然而我卻突然退卻了,我不知道,自己害怕什麼。其實,就這樣,看著他在我身邊,能夠看到他的笑,聽著他的聲音,就挺好,哪怕他的笑,他的聲音,都與我無關。 野生動物園裡有一泓泉水,名為珍珠泉,據說,泉水聞人聲或掌聲即泛水泡,其狀如珍珠,故名珍珠泉。我們幾個聽完介紹後,便使勁地拍著巴掌,漸漸地,泉水裡真的開始一顆一顆水泡浮上水面,我們益發有了興致,掌聲越來越急,越來越響,水泡也越來越多,我們就這樣開心地大聲笑著,拍著巴掌,像幾個大孩子。終於,笑的累了,手也拍的痛了,我們安靜下來,看著亦漸漸安靜的泉水,水底,有許多硬幣。每一個硬幣,都是一個心願。遊人匆匆地來到這裡,又匆匆地離開,只留下他們的心願,永遠,在這泉水之中。我從口袋裡摸出一枚硬幣,在拋出之前,我也不可免俗地,在心底裡冒出一個願望:讓我在今年嫁出去吧。以前,也曾許過願,希望幸福,希望家人一生健康,然而,該生病的時候,照常生病。而幸福,依然未露端倪,於是,我想,也許,是我的願望要求過高。誰能一生健康?幸福,是那麼遙不可及。因此,我許了一個願望,一個具體地連時間都有的願望。培訓的時候曾講過,計畫,要有時間性。願望,也如此。 硬幣在空中劃過一道美好的弧線,幾乎在同時,另一道弧線在我眼前劃過,與我的那道交匯在空中,像兩道美麗的虹。我吃驚地轉過頭,看到了,面帶微笑地林暉。他說:我也入鄉隨俗。我很想知道,他許的,是怎樣的願望。 看著硬幣帶著我沉甸甸地願望緩緩地沉向水底,我突然有些後悔。在今年嫁出去,這就是我的願望嗎?這樣一個近乎卑微地願望,值得我如此隆重的託付嗎?也許,我該再具體些,比如,嫁給一個我愛他他也愛我的人,這樣的願望,才是願望,才是完滿。可是,上蒼常常讓世事不完滿,也許,不完滿的生活,才是生活。 從野生動物園回到南京已是兩點半了,我們都催促林暉快去機場,以免誤了機。他一邊應著,一邊從車後備箱中一一幫我們幾個把行李取出來交到我們手上,同事陳靜笑著催他,別那麼紳士了,快走吧。他最後將行李交到我手上,說了句,電話聯繫,便一路小跑地離開了。看著他匆忙地背影,我悵然若失。 我也該離開了。 坐在回滬的車上,我發了個短信給林暉,問他有沒有誤了飛機。很快,他回短信給我:「正在擦汗中,還好,沒誤機。你在哪裡玩呢?」 「我回上海了。」 「好的,我也要登機了。保持聯繫,你路上小心。」 想到就要回上海了,就要回到以前的軌道裡去了,我覺得空虛而蕭索。我反復翻看著手機裡僅有的幾條林暉的短信,同時,覺得自己的行為幾近可笑。忽然,我想,我該給王斌打個電話。 在培訓的一周裡,王斌給我打了兩次電話。也沒什麼特別後,就是問了問我戶口辦的怎麼樣,培訓怎麼樣。什麼時候結束之類的。想到這裡,我有些自責,這一周,我都沒有主動給他打過電話,無論白天和晚上,他都很少在我腦海佔據一段完整的時間。 「喂,是我。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公司,加班,趕個專案,你呢,回來了嗎?」 「還沒,在車上,晚上到。」 「我說呢,如果回來了怎麼沒見你打電話。你不是說週五回來的嗎?你晚上幾點到?」 「嗯,和幾個同事去珍珠泉玩了,我大概七點半到。」 「七點半啊,那我可能不能去接你了,活還很多,頭兒也在。」 「沒事,你忙吧,我就是跟你說一聲。」聽了他的話我並沒有失望,甚至有一點如釋重負。想了想,我又說:「你自己多注意,別一忙就不按時吃飯了,回家早點休息,就別上網了。」 「行,我知道了,你也是。明天我再聯繫你。好了,我掛了。」 電話打完,我的情緒更加地低落。我想到了上午剛剛許過的願望,也許,真的我能在今年實現我的願望了,命運如此強大,在它面前,我感到無力。 愛的沉淪 週一一上班,我收到了一封郵件,是林暉的。一封很普通地群發郵件,可我還是很開心,很快地給他回了郵件。就這樣,我們開始了我們郵件交流。 我們像聊天那樣,你一句我一句地發著郵件。雖然很麻煩,但是,我們誰也沒有抱怨,並且樂此不疲。我想問他有沒有QQ,但是始終沒有問。用公司的郵箱發這樣的郵件在心理上仿佛是打著公事幌子,郵箱如那一次窗戶紙,我沒有勇氣去捅破。其實,我也知道,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想法罷了。當然,用郵件聊天也有它的不便,那就是,沒有連貫性,而且,我要經常地清理郵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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