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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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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了他一眼:「我不聽。和金魚在一起玩的鐵定不是什麼好人。」 他也不惱,變戲法似的,手上多了一小把野花:「送給你。阿福不會生氣的,對嗎?瞧,小臉上像下了層霜,是不是太師又蒙你了?說給我聽聽。」 我嗅嗅野花,芬芳沁人,這才說道:「今天講到漢朝的飛燕合德了。」 華鑒容的黑眼睛閃過一道光。 「金魚哥哥,趙合德為什麼要殺死皇帝的孩子呢?」 華鑒容不動聲色地說:「因為趙氏姐妹專寵卻無子,要是別的女人生了孩子,母以子貴,就會威脅到她們的地位。」 「那皇帝呢?皇帝難道不想要自己的孩子當下一任皇帝?」 華鑒容看上去有些心煩意亂:「也許他也知曉吧……昭陽,昭陽,最早就是漢皇給趙合德的宮殿名字。」 我低著頭:「這女人心真壞,帝國都跟著完了。」 「我不那麼認為。既然與一個女子有誓言廝守,就該身心忠誠,何必讓其他女人懷孕?」他端詳我,「愛不專一,施與者再高貴也沒價值。」 「你們在說什麼?」母后的聲音在我們身後驀然響起。她素手持著一朵白牡丹,眸子冰冷。 「娘娘,我在和皇太女扯野史呢。」鑒容大大咧咧地笑笑,從容施禮。 母后冷冷地笑了一聲,把牡丹花塞到我手裡:「神慧,你聽得懂嗎?」我搖頭。她如釋重負,盯了華鑒容一眼。那個瞬間華鑒容的臉色似乎變得有點蒼白。 姑母建安長公主的出現緩和了氣氛。她的樣貌,猶如沐浴在春雨中的梨花,楚楚動人,又帶著幾分迷離。她和母后特別親密,兩個人總有說不完的話。只是同她一起時,母后並不愛笑。 整個下午,華鑒容和我都在逗一條哈巴狗玩,這是高麗國王贈送給我的生日禮物。鑒容拉它的尾巴,它才會懶懶地動一下腦袋,滑稽得讓我笑個不停。華鑒容望著我笑:「阿福,給它取個名字?」 我隨口說:「就叫它華公子。」 華鑒容不以為然:「我們華家怎麼會多出這麼一號傢伙?」 我甩頭,撲哧一笑。母后常似不經意地瞥視我們,這時笑呵呵地插話說:「神慧,你要尊重容兒,容兒的姓氏將來可能是旁人都不敢冒犯的。」她拉長了聲音,鑒容就莫名其妙地紅了臉。 姑母咳嗽著說:「皇后可不要抬舉鑒容了,他還小呢。」 母后冷不防問鑒容:「容兒,高麗國並不與我朝接壤,為何我們的生日,高麗國卻從沒有忘記過?」 華鑒容的面孔在春光下顯得英氣蓬勃:「高麗是一個島國,而我國物產豐富,若想取得貿易的成功,恐怕不得不討好我們。所以高麗既臣服於北朝,亦與我朝修好。」 我母后點頭微笑:「容兒,你長大了。要走出內宮,才可以開闊視野。明天你來昭陽殿,替我和皇上給高麗國王寫一封回書。」 姑母皺眉道:「皇后姐姐,他一個小孩子,怎麼可以越權寫國書?」 母后看著我和華鑒容,說:「不過問候幾句,鑒容有什麼不能擔當?」 姑母欲言又止,半晌才吐出句不相干的話:「晚上皇兄去聽戲,皇后去嗎?我有話想和皇后說。」 母后揚了揚眉道:「那你正好來陪我這個孤獨鬼,我不喜歡聽戲,你們都是知道的……」 我覥著臉說:「我也想看戲!」 母后點了下我的額頭:「你要睡覺,看什麼夜戲?你睡足了,才會聰明,才能長高。」 我拉著鑒容的手問他:「對嗎?我真會長高嗎?」 他壞笑:「會啊,也會更胖。反正總是個福相。」 我不依不饒,直到我的乳母韋娘來勸解,方才作罷。 這天夜裡,我和往常一樣依偎著乳母韋娘聽她講故事。一段段人間悲喜,娓娓道來,盡是纏綿悱惻。韋娘的名字叫碧嬋,她本是歌女,當年帝國最著名的美人之一,後來成了我皇叔吳王的愛妾。 對於曾經權傾天下的皇弟吳王,我完全沒有印象。我尚在繈褓中時,父皇就將他軟禁了。如今,他住在郊外一座荒涼的宅邸裡,不過幾年光景,他的一切就成為了塵封的歷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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