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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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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如蜻蜓點水,淡淡波紋後就隱去了,悠悠地說:「對於譭謗,與其去辯,不如去容。」橘色的光線下,他與我對視。他的長睫毛在臉頰投下淺玫瑰色的陰影;他的嘴唇優美而蒼白,蒼白得讓我心疼。 我摟住他的脖子,親吻了他的唇。這是我的男人,雖然明知道我還不夠成熟,但在這般寂寥的夜裡,我只想用自己的唇去溫暖他的唇,給那蒼白染上點血色。 王覽一把將我抱住,開始回應我。他的身體像燃火般熱起來,他的舌在我的嘴裡探索著新奇的世界,他的手撫摸著我的肩。在慌亂中,我感覺嘴又可以呼吸,但是,暴露在空氣中的脖子和肩膀卻慢慢地印上了他的吻。 我張開眼睛,王覽已經停下。他的嘴唇不再蒼白,紅潤得帶著石榴果實的色澤。他的臉也轉成蘋果花的粉紅,鮮活而俊美。他咳嗽了幾聲說:「今晚我大概瘋了,不僅要開殺戒,差點還破色戒。」他說最後兩個字時,笑得像孩子一樣調皮。 我還是覺得心慌氣喘,無奈只好斜倚在床上。待要開口,卻聽見有人道:「陛下,都城來人有要事稟報。」 現在夜深,誰會來呢?而且來自圍城之中。 入內的少年見到我們,便匍匐在地。他的衣衫泥濘,肩上還有鮮血滲出。 我驚呼:「蔣源?」 蔣源抬起頭,滿面煙灰的圓臉上眼睛十分明亮。他是一個多月前調回京都,擔任華鑒容副手的。雖然個子矮小,但這個少年的身體中卻蘊含著無限的潛力。 「你怎麼逃出來的?」王覽問他。 蔣源只是說:「趁亂,現在都城一片混亂了。淮王的人到處殺人。」他看了一眼王覽,舔了舔自己乾裂的嘴唇,「相王不用擔心,王家人都躲在禁城裡。御林軍勇猛,還可以抵擋一陣子。」 王覽卻並不釋然:「蔣源,你隻身出來,你的寡母怎麼辦?」 蔣源搖頭:「臣母在陛下離開京城以前就到黃山的華氏山莊去了。當時華大人只是說,黃山的溫泉對母親的痛風有效。直到東窗事發,臣才明白華大人的意思。」 「華鑒容怎麼樣?」我插嘴問。我們如今已和他失去聯繫。 蔣源回答:「華大人被幽禁在淮王府。有人說華大人是相王的人,但拿不出具體證據,華大人自然不肯承認。反賊要他和永安成親,他們想方設法逼迫,但是華大人甯死不從,他已經絕食好幾日了。」 他說著說著,鼻子酸了,從懷裡拿出一張紙來:「這是華大人托人給臣的。臣今夜冒死出來,就是為了讓陛下看到這個。」 紙上一片空白。王覽快步走到蠟燭邊上,隨著燭火輕烤,褐色的圖形神奇地出現。「這是淮王的城內部署圖。」他把紙的一角攥在手裡揉著,低吟道,「鑒容啊,鑒容,你用命來換這個嗎?」 蔣源到底年少心熱,聽了此話止不住淚,抽泣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對我說:「陛下。華大人說既然當初他選擇留在城內,也就無畏生死了,只是他有一件東西想托臣送給陛下。」 王覽的眼尾一挑,盯著我看。 我接過一個小小的錦盒,哆嗦著手打開,裡面是一小方絲帕。 我驚呆了,絲帕上,赫然一朵大紅色的芍藥花。花在夜光中凝固著妖豔,濃烈的美麗中,含有血腥。這是……華鑒容用鮮血畫成的!原來他也會給女人送大紅色的芍藥花——卻是以屬於他的獨特方式。 我不爭氣,在決戰的前夜、在臣子的面前、在王覽的目光中,我泣不成聲。 因為得到了寶貴的軍力分佈圖,王覽到宋舟帳中商議對策。韋娘溜進來給我解開頭髮,服侍我梳洗。看我的眼眶裡面老是流淚,她也紅了眼道:「吉人天相,我看華鑒容不是那麼容易就會倒下的。陛下您別哭了,再哭的話臉也白洗了。」 我捏著手帕喃喃道:「怎麼辦呢?他對我這麼好……可我都不怎麼為他著想。」 韋娘此刻似乎心腸極硬,她不但不順著我的話,反而咬牙道:「已經到了現在,哭有什麼用?他喜歡你又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不過他的心眼居然死到這種地步……捅破了這層窗戶紙,也不知相王會怎麼想。」 我的哭聲漸漸小了,只是抽噎著。王覽還沒有回來,我小心翼翼地把鑒容送給我的手帕塞到睡衣的袖子中,卻被韋娘一把奪過去:「陛下!這怎麼使得?」 我生氣道:「這對我是特別珍貴的,現在又不在宮裡,你叫我藏在哪裡?」 她道:「縱然是他一片心,但陛下明瞭也就是他全部的目的。陛下與相王成婚多年,而且心裡面愛誰你自己也清楚。這手帕我替你保管,怎麼也不可以帶在陛下身上,帶到你們的床上去。」 她說完扭頭就走,我愣住了。過了一會兒,王覽悄悄地進來。他半跪在地上,摟住我的肩:「慧慧,別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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