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蔡智恒:暖暖 >


  由於我比他們大兩歲左右,他們便叫我老蔡,學弟也跟著叫。

  我們四人在房裡打屁閒聊,北京的用語叫侃大山。

  我掛心涼涼的事,又覺得累,因此侃一下休息兩下,有一搭沒一搭地侃。

  閉上眼,我告訴自己這裡是北京、我在北京的天空下、我來到北京了。

  為了給北京留下初次見面的好印象,我可千萬別失眠。

  不過我好像多慮了,因為沒多久我便迷迷糊糊睡著了。

  2.

  第二天一早,用過早飯後,大夥出發前往紫禁城。

  同行的北京學生都是外地來北京念書的學生,但他們到北京的第一件事,幾乎都是逛紫禁城,因此他們對紫禁城熟得很。

  老師們只說了集合時間和地點,便撒手讓北京學生帶著臺灣學生閒逛。

  剛走進午門,所有學生的第一反應,都是學起戲劇裡皇帝勃然大怒喊:推出午門斬首!

  雖然也有人解釋推出午門只是不想污染紫禁城的意思,實際刑場在別處。但不可否認午門給人的印象似乎就只是斬首而已。

  如果是我,我的第一反應是:咦?怎麼沒經過早門,就到午門了呢?那下個門是否就是晚門?

  不過我本來就不是正常的人,所以不要理我沒關係。

  "涼涼,原來你在這兒。"暖暖突然跑近我,"快!我看到你家了!"

  "什麼?"雖然我很驚訝,但還是跟著暖暖後面跑。

  跑了三十幾步,暖暖停下腳步,喘口氣右手往前一指:"你家到了。"

  順著她的手勢,我看到一個中年男子正拿著灰白色的布袋裝東西。

  轉過頭看暖暖,她右手撫著肚子,一副笑到肚子疼的樣子。

  "非常好笑。"我說。

  "等等。"暖暖笑岔了氣,努力恢復平靜,但平靜不到一秒,又開始笑。

  "再等等……"

  看來暖暖似乎也不太正常。

  雖然暖暖漸漸停止笑聲,但眼中的笑意短時間內大概很難散去。

  我想暖暖現在的心情很好,應該是我良心發現的好時機。

  穿過金水橋,我們像古代上朝的官員一樣,筆直地往太和殿的方向走。

  走著走著,我清了清喉嚨說:"我跟你說一件事。"

  "有話就直說唄。"

  "其實我不叫涼涼。"

  "啥?"

  "說真的,我不叫涼涼。"

  暖暖眼中的笑意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惑不解,然後是埋怨。

  "連名字都拿來開玩笑,你有毛病。"

  "Sorry。"

  "幹嘛講英文?"

  "臺灣的用語在這時候通常是說對不起,我不知道北京是否也這麼說。"

  "你病傻了嗎?"暖暖差點笑出聲,"當然是一樣!"

  我也覺得有點傻,傻笑兩聲。

  "喂,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你要說你叫涼涼?"

  "一聽到暖暖,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涼涼。"

  "嗯?"

  "因為冬暖夏涼。"

  "同志。"暖暖的眼神很疑惑,"你的想法挺深奧的。"

  "如果你問我AB的弟弟是誰?"我試著解釋我的深奧想法,

  "我會回答CD。"

  "啥?"暖暖的眼神更疑惑了。

  "就像我一聽到陳水扁這名字,直覺想到他家一定有五個兄弟。"

  "五兄弟?"

  "金木水火土。陳金扁、陳木扁、陳水扁、陳火扁、陳土扁。"我說,"他們家照五行排行,陳水扁排行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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