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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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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這樣嗎?" 我嘿嘿兩聲,接著說:"人家說當老大可以培養領導風格,老麼比較任性,但也因任性所以適合成為創作者。至於排行中間的,由於老挨打,久而久之面對棍子就會說打吧打吧,打死我吧,因此便學會豁達。" "豁達?"暖暖不以為然,"那叫自暴自棄。" "但也有一些排行中間的人很滑溜,打哥哥時,他變成弟弟;打弟弟時,他卻變成哥哥。這些人長大以後會成為厲害角色。" "是嗎?" "例如五兄弟排行老三的陳水扁,就是這種變來變去的厲害角色。" "淨瞎說。"過了一會兒,暖暖吐出這句話。 "我不知道你還要帶我繞多久才可以離開紫禁城,不瞎說會很無聊的。" "喏,御花園到了。"她停下腳步指著前方,"穿過御花園就到神武門,出了神武門就離開紫禁城了。" 從踏入紫禁城到現在,覺得世界的形狀盡是直、寬、廣、方,沒想到御花園是如此小巧玲瓏、幽雅秀麗。 園內滿是疊山石峰、參天古木、奇花異草和典雅樓閣,腳底下還有彎彎曲曲的花石子路。 我和暖暖在御花園的花木、樓閣、假山間悠遊,還看到連理樹。 這是由兩棵柏樹主幹連結在一起,仿佛一對戀人含情脈脈緊緊擁抱。一堆人在連理樹下照相,而且通常是一男一女。 暖暖說這連理樹有四百多歲了,是純真愛情的象徵。 "挺美的。"凝視連理樹一會兒後,暖暖說:"不是嗎?" "美是美,但應該很寂寞。" "寂寞?" "因為在宮廷內見證不到純真愛情,所以只好一直活著。" "呀?" "如果有天,世上的男女都能以純真的心對待彼此,又何需連理樹來提醒我們愛情的純真?到那時連理樹就可以含笑而枯了。" "你熱暈了嗎?"暖暖很仔細地打量我,"待會兒我買根冰棍請你吃。" "…………" 呼,確實好熱。 七月的北京就像臺灣一樣酷熱,更何況還走了一上午。 穿過神武門後,我又一個勁往前走,暖暖在背後叫我:"涼涼!你要去哪兒?想學崇禎嗎?" "崇禎?"我停下腳步,回頭發現暖暖出神武門後便往右轉。 "李自成攻入北京時,崇禎皇帝便像你那樣直走到對面景山自縊身亡。"暖暖笑了笑,朝我招招手,"快過來這兒,別想不開了。" "好險。"我走回暖暖身旁說。 這裡有超過五十米寬的護城河,我們在護城河邊綠樹蔭下找個角落歇息。 暖暖買了兩根冰棍,遞了一根給我。 學生大多走出來了,三三兩兩地閒聊、拍照或是喝冷飲。 我和暖暖邊吃冰棍邊擦汗,她說我好像恢復正常,我說那就表示不正常。 我又告訴暖暖,臺灣有個地方叫天冷,那裡的冰棒還特別好吃。 "冰棒就是你們說的冰棍啦。"我特地補充說明。 "冰棒我聽得懂。"暖暖微微一笑,笑容有些古怪。 "嘿,啥時候帶我去暖暖瞧瞧?"暖暖說。 原來我剛說天冷時,又讓暖暖想起了暖暖。我想了一下,說:"大約在冬季。" "這首歌前些年火得很,幾乎都成了國歌。" 正準備回話時,徐馳朝我走過來,喊了聲:"老蔡!" 徐馳手裡拿了台數位相機,說:"也給你們倆來一張。" 我和暖暖以身後城牆為背景,彼此維持一個風起時衣袖剛好接觸的距離。 準備拍照時,我照例比了兩個V,暖暖叫我裝可愛,我說我老了不敢。 徐馳喊一、二、三、茄子,暖暖也開口說茄子。 我抓住那瞬間喊:芭樂。 "你說啥呀。"暖暖撲哧笑了出聲。 徐馳快門一按,似乎湊巧抓住了那瞬間。 暖暖急忙跑過去,看了看相機內的影像後,緊張地說:"不成!你得把這張刪了。" 我也跑過去,看到剛好捕捉到暖暖撲哧笑容的影像,暖暖的笑容好亮。 我突然想到昨晚聽到的"靚"這個字。 "靚"這個字在臺灣念"靜"的音,在北京卻念"亮"的音。 所謂的靚女註定是要發亮的,看來這個字在北京念"亮"是有幾分道理。 "我給你一根冰棍,你把它刪了。"暖暖對徐馳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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