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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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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整碗豆汁都喝光了。"學弟說完便閉上雙眼。 "振作點!"我啪啪打了他兩耳光。 學弟睜開雙眼,站起身撫著臉頰,又回到他座位上。 "剛剛的耳光,你好像真打?"暖暖說。 "是啊。"我忍不住吃吃笑了起來,"我學弟愛玩,我也樂得配合演出。對了,剛說到哪兒?" "你說你想拜我。" 我立刻起身離開座位,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曰:"姑娘真神人也。" 暖暖笑著拉我起身,說:"其實我第一次喝豆汁時,也忍受不了這怪味。後來連續喝了大半個月,習慣後才喝出門道,甚至上了癮。" "真是風情的哥哥啊。"我說。 "啥?"暖暖問。 "不解。" "呀?" "因為有句話叫不解風情,所以風情的哥哥,就叫不解。" "你喝豆汁喝傻了?"暖暖說,"我完全聽不懂你說的。" "我的意思是,我很不解。"我說,"想請教您一件事。" "說唄。" "你第一次喝豆汁時,反應跟我差不多?" "嗯。"暖暖點點頭,"可以這麼說。" "後來你連續喝了半個多月才習慣,而且還上了癮?" "是呀。"暖暖笑了笑,"那時只要打聽到豆汁老店,再遠我都去。" "既然你第一次喝豆汁時就覺得根本不能接受,"我歪著頭想了半天,"又怎麼會再連續喝半個多月呢?" 暖暖睜大眼睛,沒有答話,陷入一種沉思狀態。 "這還真是百思的弟弟。"過了許久,暖暖才開口。 "嗯?"我說。 "也叫不解。"暖暖笑說,"因為百思不解。" "你怎麼也這樣說話?" "這下你總該知道聽你說話的人有多痛苦了。" "辛苦你了。"我說。 "哪兒的話。"暖暖笑了笑。 "喝豆汁的文化,據說已有千年。所以味道再怪,我也要堅持下去。" 暖暖似乎找到喝豆汁的理由,"總之,就是一股傻勁。" "你實在太強了。"我嘖嘖讚歎著。 "涼涼。"暖暖指著我面前的碗,"還試嗎?" 我伸出手端起碗,卻始終沒勇氣送到嘴邊,歎口氣,又放下碗。 暖暖笑了笑,端起我的碗。我急忙說:"我喝過了。" "沒事。"暖暖說,"做豆汁很辛苦的,別浪費。" 徐馳走過來,看到我面前的空碗,驚訝地說:"老蔡,你喝光了?" "嘿嘿。"我說。 "沒事吧?"徐馳看看我的眼,摸摸我的手,搖搖我身子。 "嘿嘿嘿。"我又說。 "真想不到。"徐馳說,"來!咱哥兒們再喝一碗!" "馳哥!"我急忙拉住他,"是暖暖幫我喝光的。" 徐馳哈哈大笑,暖暖也笑了,我笑得很尷尬。 我觀察一下所有學生的反應,臺灣學生全都是驚魂未定的神情;北京學生的反應則很多元,有像暖暖、徐馳那樣超愛喝豆汁的人,也有像高亮那樣勉強可以接受的人,當然更有避之唯恐不及的人。 李老師擔心大家喝不慣豆汁以至於餓了肚子,還叫了些糖火燒、麒麟酥、密三刀、鹹油酥之類的點心小吃。 回學校的路上,暖暖感慨地說:"不知道啥原因,豆汁店越來越少了。" "我知道為什麼豆汁店越來越少的原因。"我說。 "原因是啥?"暖暖說。 "現在早點的選擇那麼多,雖然豆汁別具風味,但有哪個年輕人願意忍受喝餿水一段時間,直到餿水變瓊漿玉液呢?誰能忍受這段過程呢?" "涼涼。"暖暖意味深長地說:"你這話挺有哲理的。" "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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