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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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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那好。」廖凡星帶著信走了。 不一會,葉淑珍進來,白佐見她一臉不平的樣子便問她: 「有事嗎?」 「據說王副院長被院方批評了,還說要軍法處分他。」 「為什麼?」 「他把那個女孩偽裝帶進來,省裡出面了,提出交涉。那個女孩叫韓慧。」 「啊,韓慧,我知道,但沒見過。」白佐裝作一副平靜的樣子。 「你真沒見過?不會吧。」 「電話裡通過話,人沒見過。」 葉淑珍抿嘴一笑,她很少有這個動作,白佐覺得這一笑包含著對他的不屑和蔑視,她從來沒有這樣過,是不是自己偽善過頭了。 「你不信?」 「叫我怎麼說呢,唉,」葉淑珍很平靜地歎了口氣,就像一池春水泛起微微漣漪,「老白,我們夫妻一場,雖說你不滿意我,我也無法使你滿意,但我對你始終忠貞如一、守口如瓶。我知道你的事,現在叫隱私,我始終保守著它。如果你同意,我就講,但只對你講;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講,到死都不講。」 白佐驚訝地瞪大了雙眼,他知道將有重大的事要發生。 「你講吧……」 「我知道你和初雪的關係,也知道你和韓慧的關係……」 白佐愣怔地看著妻子,這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人。但他還是發現,自從她信了天主教,每日上禮拜堂禱告望彌撒後,她悄然地發生了許多變化。首先她注意自己的容貌服飾了,其次她講話斯文有禮、語句講究了,第三她表現出異乎尋常的忍耐,第四她開始容光煥發了。他怎麼沒注意和提防呢? 「你有什麼證據?」 「你夢中經常呼喊初雪的名字,我半夜常常站在你屋外聽。你手機裡經常留著韓慧的短信,我偶爾翻看了一兩次。對不起了……」她學著日本婦人的姿勢朝他鞠了一躬,但沒有日本人躬得那麼低下。 「你會用手機?」 「我跟教友學的。」 白佐無言以對,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靠在墊被上。 「女人是很敏感的,不用說你留下什麼證據,只要觀察你的神情姿態,就知道你在想什麼,在做什麼。你看我平時很木,那是我裝的,是為了使你麻痹,不警惕、不設防,久而久之,你就會暴露。我為什麼不說你、不揭穿你?為的是維護你。有你才有我們今天的家庭,才有我們孩子的幸福榮光,才有我的今天。我為什麼要損害你呢?再說我無論哪方面都配不上你,無法滿足你,一個優秀的男人不會局限于一個女人,你能從初雪、韓慧那兒獲得幸福,我何必去干涉?再說我干涉有什麼用?我息事寧人比大吵大鬧更有效果。不是嗎?我們一家在別人眼裡至今還是和睦融洽的,這種和睦融洽能彌補我的痛苦。你可能看不出我的痛苦,為了你,為了這個家,我連痛苦都不敢痛苦,但我遠離了最不幸的痛苦,離異的痛苦……」 葉淑珍說著抽泣著,流下了眼淚。 白佐把她擁住,她第一次溫存地靠在他肩膀上,第一次流露出她的柔媚,雖然這種柔媚遠不比初雪、韓慧魅人,但白佐確實感到這是最真實的最自然的沒有任何造作的流露。 「對不起……」 白佐流淚了。這是他們分床幾十年後第一次相依相偎在一張床上。 這一夜,他們默然無言,淚水把枕頭浸濕透了。 接下來的兩天,日子過得十分平靜,除醫生護士查房外,沒有一個人來詢問探訪,白佐和葉淑珍都覺得有點奇怪。第三天一早,剛查過房,張處長和劉處長就進來了,伸出手向白佐走來說:「白董,祝賀你,從今天起你被取消『雙規』了。」白佐莫名其妙,以為在夢中,說:「這不是在夢中吧。」「不是,不是,這是省裡的決定。從現在起你好好養病,病好了就可以出院,對你的一切限制,從現在起也取消了,你可以自由行動了。」張處長、劉處長說完就走了。 張處長、劉處長走後不久,廖凡星和矮胖年輕人進來對白佐說,這幾天他們對他多有不敬的地方請他原諒,他們也是奉命行事的。矮胖年輕人說對他要更多地原諒,他其實沒那麼凶,是廖凡星要他裝凶點,凡星他自己倒落了個好人。廖凡星說這不是他的主意,這是上頭的主意。白佐說這沒什麼,他知道內情,一個紅臉一個白臉,今後他們就做個朋友了。廖凡星叫矮胖年輕人先走一步,他悄聲地對白佐說,信交給黃漢所長了,他說初雪已經出院了,去澳大利亞她媽媽處治病了,兒子剛好放暑假,也跟她一起走了,她可能辦定居不回來了。白佐聽了,身子涼了半截,他知道初雪是針對他而走的,他再也看不到初雪了,他將永遠失去初雪。 人生真是如夢! 下午,廳裡來了一群人,由老廳長帶隊,唯獨不見林時祥。老廳長說,他是怎麼也不相信白佐有經濟問題的,大家說,不相信有經濟問題,那肯定相信有其他問題,老廳長說白佐的其他問題嘛,只要他老實向我們坦白,我們就寬恕他。大家聽了哈哈大笑。白佐問林時祥呢?老廳長說還在北京,過一二天就回來。老廳長讓白佐好好養病,集團的事暫不要管,由李賢仁負責。當著眾人的面白佐也不好說什麼。廳裡人走後,集團的人來了,由李賢仁帶隊,他一進病房就緊握白佐的手說,打死他都不相信咱白董有問題,他還說白佐怎麼樣怎麼樣的好,當著大家的面溜鬚拍馬一番,寫出來實在噁心,就此省略。白佐也虛與委蛇了一番就讓他們走了,黃漢自然留下。 「老哥,你後臺真硬呀!聽說是北京上面打的招呼,說先把你放出來。」 「真的,我也莫名其妙。」 「這就怪了,聽說還驚動了省領導。」 「先放出來,那就是說我的問題還在?」 「時祥在北京繼續查。據說你讓初雪的公司給北京的韓慧匯了五十萬元錢。」 「有這事?不可能,我從沒叫人給韓慧匯過錢。」 「這個韓慧也從沒說過。」 「咳,一言難盡,以後再說。」他瞥了一眼葉淑珍。 葉淑珍識趣地走出病房。 「韓慧呢?」 「我和時祥見了她一面後她就不見了,也可能走了。」 「初雪出國了?」白佐還是最關心初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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