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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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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明大概沒想到我的兩位好友這麼厲害,幹急不知道說什麼,有點誤入歧途的無奈。我裝作受了委屈的樣子說:「你看你看,我就不能有點事,我回來晚一會兒就要受到批評。」 花兒坐在床上,秀芳半躺著,我坐在秀芳的床上,正好與坐在桌子邊的王一明對面。大概閒聊了半個小時,他找理由告辭了。花兒又繼續寫稿子,秀芳又拿起了剛才看著的書,我去衛生間洗澡。我洗完澡出來,花兒正好寫完稿子,她伸著懶腰說,又完成一篇。會議才開了一天,她就寫出四篇不同體裁的稿子了。 洗了澡,四肢放鬆地躺在軟軟的床上,真是輕鬆愜意。花兒挨著我躺下,一邊關著手機一邊說:「姐們兒,都關掉手機,咱們清淨清淨,別讓那些男人再打擾我們啊。」 我關著手機和她開玩笑:「最可能受打擾的是你,我和秀芳這個時候一般不會有人打擾。」 花兒笑著說:「好,你們是淑女,我風騷,你把人都領到房間來了,還說沒人打擾呢,不過王一明這人挺實在的,看起來不太油滑,你要讓他做我們的編外姐夫我沒意見。」 秀芳也說:「現在又當官又老實的人太少了,桃兒交上這樣的朋友我也不反對。」 我向她們詳細描述了報到那天他在酒店門口等我的事。在閒話中說到王一明曾說過他不在意副縣長的官帽時,我不經意地發了句牢騷,關鍵時候也沒人給咱說句話,讓咱也一不小心就弄個副縣長當。花兒說:「你是後備幹部說不定哪天王一明當了正縣長,正好就缺個女副縣長,他一句話就讓你進了他的班子,你還可以這樣想,我們連想想的份兒都沒有了。」 秀芳說:「後備幹部也不是全都提拔的,你要真想當官還得自己想辦法努力爭取。」 我不知不覺地把話題引向了當官,覺得怪沒意思的,便說:「要說當不當官無所謂,我本來就沒有想過當官發財這些事,但是看著和我一起參加後備幹部學習的一個個地提起來,就覺得自己怪虧的,不可能沒有一點想法,論工作論能力咱也不比別人差。我給單位領導也談過這事,只說有機會就會盡力向上推薦的,上邊不考察咱也沒辦法。」 花兒說:「怎麼會沒辦法?現在那些當官的無非就是財和色兩種嗜好,沒錢就送色。找個理由去接近組織部長,說不定他正想找個知識女性做情人哩。」 她這番話讓我和秀芳感到很可笑,她不顧我們笑,只顧自己說下去:「你們笑啥笑,我說這是真的,誰都知道這些,只是沒有人像我這樣直爽地說出來,別以為這世界還有多乾淨。」 秀芳說:「花兒說得是有道理,不過還是應該找個更好的辦法。」 花兒說:「沒有比錢和色更好的辦法了。」 說著說著,不知怎麼就說起了市里主抓組織工作的姜華書記。秀芳說:「桃兒這事兒可以找姜書記試試,說不定找她談談還行哩。都是女的,好交往。」 我說:「姜華看起來是個很家常的人,說不定她還真會給咱說話哩。」 花兒說:「我不喜歡她,女人一當官就沾上了官場氣。」 秀芳說:「現在不是你喜歡不喜歡她的事,而是桃兒的事需要她,咱讓她喜歡咱才能辦成事。」 我說:「秀芳說得對,官場上不談喜好,只說需要。我們應該策劃策劃找個時間接近她。」 就這樣,我們三個從來不曾涉足官場的女人絞盡腦汁尋思起接近這位女副書記的辦法。最後說定開完會就去拜訪她,我把情況寫一寫,當面交給她,既光明磊落又襟懷坦蕩。下一步再看她的反應如何,如果她反應積極就進一步行動,她的態度不明朗就再想辦法,如果她表現出反感我們權當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檔子事兒。 兩個密友為我的提拔都把情緒提到了最高點。花兒說:「我有兩萬塊錢小金庫,你可以隨用隨取。」 秀芳說:「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隨時奉獻一切。」 我們像是終於走出困境看到光明的人興奮而激動。我被這種濃厚的情誼所感動,像是表決心似的說:「我一定努力,不辜負姊妹們的期望。」 花兒忽一下坐起來,向我們伸出手掌說:「為了桃兒的前途,為了我們姐妹揚眉吐氣的明天。」「啪」的一下,秀芳和花兒的手掌擊在一起發出了脆響,我們三人分別擊響了掌聲。 人到了亢奮狀態說話就開始離譜了。花兒開玩笑說:「你可不能當了領導不認識我們呀,不管你當多大的官見了我們都不能擺架子,你得跟我們擁抱。」 我說:「我要是正在主席臺上講話見了你也得下去和你擁抱?」 秀芳說:「那就不勞駕你下主席臺了,向我們微笑一下點點頭就可以了。」 我說:「我還沒當上官,你們就提這麼多無理要求,我要當了官,除了受官場的擺佈還得受你們的制約,我哪還有一點人身自由?這官乾脆我不當了,還繼續當這小編輯、小記者吧。」 她們都笑著說:「我們給你提這一點小小的要求就嚇得不敢當官了,你說你還能幹成啥大事。」 說來也真巧,我們昨天晚上策劃了怎樣去見姜華,今天中午就碰見了她。我們三個從房間出來要乘電梯到一樓餐廳吃飯時,電梯門一開,就看見了姜華書記,電梯裡只有她和她的秘書。姜華書記來這裡工作時間短,不認識我們,大概還知道我們是記者,一見我們,就和藹地打招呼:「這仨閨女。」 見她這麼禮賢下士雍容大度,我們抑制住興奮和激動,快速地在大腦裡尋找與這位掌握著幹部命運的女書記交流的語言。我第一個開了口:「咦,姜書記!」口氣中帶著意外和驚喜。 花兒接道:「昨天晚上我們還談起您。」 女書記面帶微笑親切地看著我們,目光裡分明在問:你們昨天晚上還談起我嗎?談我的什麼? 秀芳說:「我們幾個都覺得您是平易近人的領導。」 聽了秀芳的話,她的目光更慈祥了。三樓和二樓竟然都沒有人上電梯,我們和女書記意外的短暫交流在沒有人打擾的情況下順利進行。到了一樓,我們都表現出彬彬有禮的樣子,簇擁著女書記走下電梯。分手時,她拍著我的肩膀說:「這幾個閨女,這幾個閨女。」 我慌慌張張地說:「開完會我們去看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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