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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聽到她說要把所有的男朋友都列出名單,大家都笑起來。秀芳笑著說:「你這是地下活動,還列出黑名單啊。」

  我說:「秀芳,這你可說對了,還真是地下活動,這些人哪個也不能光明正大地跟著我們出現。」

  雪兒瞥了大家一眼調皮地說:「好了吧你,桃兒,通俗地說,這些人都是情人,跟情人在一起文雅點說是幽會,俗稱『偷情』,都是小偷的幹活。」

  雪兒這張嘴不遮攔,應該說,我們三個都活得夠真實了,但言語中總還是回避著點。她這種無所顧忌的言談舉止大概也是她們這個年齡段被稱為新人類的表現之一吧。

  我們在談笑中籌畫著,雖然沒有像花兒說的那樣列出名單,但找誰籌錢能籌多少還是說到了。我的朋友中,當然是王一明和黎文。花兒的朋友中,張國寶、方淼、李博這幾個是重點。雪兒沒有說出名字,她很乾脆地說:「你們籌吧,到最後差多差少我來補齊得了。」

  秀芳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找誰可以籌到錢,為難地說:「這可不是三兩萬就能辦的事呀,誰能為我出資?再說,我從來沒有考慮過做生意,我覺得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我習慣於這種平平淡淡的日子,突然間弄個酒店,我們都上班誰來管理呢?」

  對開酒店這個事秀芳一直就不積極,本來已經引起了花兒的不滿,又聽秀芳這樣說,她激動地說:「傍個款哥你傍不來,我想個這點子你又說這不容易那不容易,你以為你那兩個工資就夠花了,你就不知道女人花錢的樂趣有多大!你想想,我們四個人成天出入賓館酒店,有時一頓飯就得應付幾個場面,如果把這些都當生意攬過來,能掙多少錢!掙的錢花著也氣勢。那些男人其實沒幾個真誠的,和我們一起吃吃花花可以,隔一段給幾個零花錢也可以,但是誰捨得大把大把地出血呀?我們借辦酒店利用他們一下,讓他們出點資,他們借也行,貸也行,要是信得過我們入股也可以。」

  秀芳不好意思地說:「實話說,我打心眼裡認為這主意不錯,如果真有個小型酒店交給我們經營可能是不成問題。關鍵是投資,我想不來誰能拿錢讓我做生意。不好意思,我必須承認,我窩囊,我弄不來錢。」

  「秀芳,我真不明白,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賀然在你身上用了多少心思了,人家可是銀行的行長。你應該把腰杆直起來,把頭揚起來,我是秀芳,堂堂的編導,而且是有名的女編導,是這個城市的名人,很多人都以認識我為榮,我什麼事兒都能辦成,在這個城市沒有我辦不成的事!」

  「要不你們三個做吧,我還是別參與了。」

  秀芳的話還沒有說完,花兒就大聲地說:「胡說,四個人一個都不能少!」

  我看花兒那認真的樣子,禁不住感到很可笑,對她們打著圓場說:「好了,這會兒你們先不要爭了,我們這麼多人想做點事情總會有辦法,進展著再說吧,一個都不能少。」

  花兒今天對秀芳的勸說和開導真可謂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了。

  花兒是吃過許多苦的人,對錢的渴望總是很強烈,她與男人的交往除了想辦事方便一些可能就是為了錢了。我知道她是不缺錢的。她的錢來得容易,花起來也大方,她購物從來就沒有什麼計畫,總是隨心所欲見啥買啥。她花了錢後常常自嘲地說,管它呢,反正拾的麥磨的面。她對自己的生活很滿足,自以為是成功、瀟灑的女性。以前從沒有聽她說過想做什麼生意。對前幾天她突然說出要開酒店的事,我是不以為意的,還以為她是心血來潮說說而已,今天她竟這麼認真起來。對於開酒店賺錢這樣的事,我不像秀芳那樣消極,但也不像花兒、雪兒她們兩個那麼熱情高漲。我需要錢,將來如果真想步入仕途沒有錢是不可以的。但我不好操心,從來沒有想過做生意,真不想把時間精力都投入到那樣的事情。如果是我們中的一個單獨開一家酒店不一定能玩轉,合夥開就一定能紅火起來。看著這麼好的賺錢機會,只有跟著她們走,摸石頭過河。到時候如果真是很費精力,就撤。

  被我們列入投資的人要麼是大款,要麼是部門的主要領導。花兒自豪地感歎道:「你們看看,這些人可都是人物啊,這說明我們也不是等閒之輩啊!」

  對她的沾沾自喜,我和秀芳只是互相笑笑。不饒人的雪兒說:「虛榮!」

  3月 19日

  今天的會議仍然是討論。上午正在採訪科技組的討論情況,張國寶打手機問我在哪兒能不能走開。我說正在聽討論,領導已經來過了,回頭再看看大會秘書組的簡報就算完成任務了。他說那你現在溜吧,我去巴頓酒店開房間等你。

  這樣今天上午我又多了一場在巴頓酒店的約會,這場約會她們都不知道,她們還以為我一直在聽討論呢。在巴頓酒店我撒嬌說你這個老騷狐怎麼不分時間不分地點地要我啊,人家正採訪的嘛。他說你這個小狐狸精讓我不分時間不分地點地想你,我怎麼能不要你,我就是要你,要你,隨時隨地地要你。

  中午他要在巴頓酒店請我吃飯,我說桃兒、秀芳我們說好一起在會上吃的,今天就給你省了。

  這幾個飽食終日無所用心的女人對開酒店的事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今天如果不是我要求她們商量商量具體運作的辦法,或許她們永遠都不會再想起我曾經有過這麼好的主意,白白放棄了賺錢機會都不知道。她們是沒有受過苦,不知道把握好幸福生活有多麼重要。特別是秀芳,我真不明白她是怎麼回事,受過大學教育的人,又做著反映時代前沿的工作,還那麼保守。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感情受過一次挫折就覺得世間沒好人了。我們幾個在一起有時說起她總覺得她一個人帶孩子過很不容易,可她自己就是不以為意。說實話她也不是沒有主見的人,她那《巾幗風采》欄目做得可真不錯,還是電視臺的名牌欄目呢,她自己也是名編導。她身後也不是沒有男人對她想入非非,可她就是不上路,不知她是守的哪門子貞節。用雪兒的話說她就是應對生活的能力太弱了。也許是各有各的命,她就是這受苦的命吧。今天她說她弄不來錢不參與酒店的事,我們說是一個都不能少,話是這樣說,她要真的一分錢弄不來,這都是參股份紅的事,到時候她白白地拿錢,姊妹們心理上會平衡嗎?特別是雪兒,她嘴上說得比誰都大方,根據她平時處事的作風看,她比誰都吝嗇自私。這也是她這代人的特點。如果秀芳弄不來錢,我和桃兒為了姊妹情誼朋友義氣嘴上不說什麼,恐怕雪兒不那麼好說。唉,這事兒,只好走一步說一步,到時候再說吧。

  明天會議就結束了,會後我們除了工作,當務之急的就是趕快把酒店弄出個眉目。桃兒是只知道當官,對這事沒有多少主動性,大家都幹她就跟著幹;秀芳更別提,只嫌我這主意出得餿,只是礙著面子勉強跟著應付;那雪兒是只知道跟著瞎喳喳,一聽開酒店就說這主意多偉大,她想到看到的只是白花花的銀子,她哪裡能想到具體做起來這裡邊有多少事情多少辛苦。這事恐怕還得靠我張羅,我要不搖旗呐喊積極帶頭可能就至此為止根本幹不起來。

  我是需要錢,大把花錢是人生的一大快事。我一定得鼓搗成,搞得好,我們的生意可能會天天爆滿,雖然掏的還是那些臭男人們的腰包,但這錢可來得名正言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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