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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她仍然不接,他只好放在桌子上。她嘴裡說不要,但並沒有制止他往桌子上放。她抱住他的肩不知又要搞出什麼名堂時,他拍了拍她說:「好了,別鬧了,我得走了。」

  說著便掙脫她向門口走去。她望著他走出門外的身影無奈地說:「你煩人,你煩人!」

  看他走遠了,她不好意思地對我笑笑便收錢去了。我想這大概是她向他要錢的一貫手段。

  方淼今天儘管給了她錢,但他的態度還是損害了她的虛榮心,她心裡一定灰透了。她不失為一個有氣度的女人,絲毫也沒有表現出來。從賓館出來,她仍然愉快地和葛忠良在電話裡調情。在賓館門口,掛著公安牌照的轎車停在我們身邊時,花兒笑著埋怨她的同學:「叫你在這等,你跑哪兒去了,吃飯也不來。」

  葛忠良不滿地說:「我跑哪兒去了,來時候你說最多半個小時就採訪完了,我在這兒等了你們快一個小時還沒個人影兒,你總得打個電話告訴我要等多長時間,讓我有個數也好哇。」

  她這才感覺到她的同學在意了她的怠慢,嘻嘻笑著說:「對不起,本來是很快就能採訪完的,結果給他們縣的方縣長一打電話,他非得見見我們,一定要陪我們吃午飯,我本來想讓你中午一塊兒吃飯的,誰知道你跑去跟誰約會了,我打電話讓你來你又不來。」

  聽著他們這樣你一句他一句地互相埋怨,我打心眼裡為葛忠良抱屈,表面上還得幫著花兒說話。

  來時我們兩個都在後邊坐,回來花兒坐到了前邊,她可能覺得這樣能夠對葛忠良有所補償吧。花兒挑了一盒錄音帶放進卡座,車裡很快就被纏綿的樂曲彌漫了。在這樣的氛圍裡,花兒溫柔地說:「今晚你得給我們安排好點,人家縣長留我們吃飯我們都拒絕了。」

  葛忠良看看她說:「好,你說吧,上哪兒,是在這兒安排還是回去安排?」

  她一口氣說了幾個回去、回去、回去。

  在回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路途中,花兒說話不多,葛忠良因為心裡窩著火,也不多說什麼。我閉著眼睛坐在後排打盹兒。車內儘管飄著柔情的歌曲,仍然讓人感到沉悶。

  進入市區後,花兒問去哪家酒店,葛忠良說還去沙苑。她給雪兒打電話,雪兒還在電視臺忙著,讓她馬上在電視臺門口等著,接她一塊兒吃晚飯。葛忠良聽了花兒打給雪兒的電話,沒有問便把車開到了電視臺門口。車剛一停下,雪兒就從裡邊出來了。因為多了雪兒,車裡的氣氛又活躍起來了。雪兒嚷嚷著:「你們去集縣也不叫我,讓我一個人在家好沒意思啊。」

  我擺出一副大姐的架勢說:「故意撇你哩,生氣去吧。」

  雪兒又嚷嚷道:「你們撇了我還不讓我說話,你們好沒良心啊!」

  花兒也故意板著臉說:「你氣啥氣,也沒有叫秀芳,連今晚吃飯也不叫她哩。」

  雪兒上了車以後,集縣的不快再也沒有在花兒的臉上停留片刻。

  離晚飯的時間還早,我們是沙苑飯店的第一批食客。葛忠良已經在這裡多次請我們吃飯,這兒的服務小姐直接把我們帶進了坐過幾次的梅廳。上幾次來都是匆匆忙忙,顧不上打量這個包間。今天來得早,又沒有心情多說話,便把過多的心思用在了打量這個包間的陳設上。包間的面積很大,正對門廳是一張寬大的布藝沙發,沙發上邊的牆壁上是一幅濃豔的梅花圖,靠門一邊順牆擺放著並不高檔的音響設備,與音響設備相對的一面是進餐的桌椅,深紅色的絲絨臺布把大得誇張的圓桌圍得嚴嚴實實,絲絨臺布上面又鋪了一層白色臺布,白色的臺布上面擺放著種種餐具。餐桌靠著那面牆上是一幅以半裸女人為主體的油畫。真是不倫不類俗不可耐,沒有情調可言。但是,這家酒店因小姐開放和廚師技藝高超,生意興隆賓客盈門。我正在沙發上打量著包間,葛忠良叫我:「桃兒,該你點菜了!」

  我連忙說:「你們點吧,我吃啥都行。」

  我話一落,雪兒就接著問:「小姐,你們這兒的啥都行給我們來一份。」

  我看看她又看看小姐說:「啥都行。」

  花兒嚷嚷著說:「桃兒,你快點吧,我們都點過了,抓緊時間,吃了飯我們唱歌去。」

  葛忠良每次請我們吃飯都是讓每人點一個自己喜歡的菜,看來不點是不好過關的。我便問他們都點了啥?雪兒說:「我點的大閘蟹,花兒點的竹節蝦,看你點啥吧。」

  我說:「哇噻,好吃的你們都點完了,我就點個小白菜燒豆腐吧。」

  葛忠良馬上接腔:「不行,不行,素菜我來點,你們必須點葷的。」

  我想了一會兒,真想不出吃什麼,中午的飯席到下午才結束,現在一點餓意都沒有,我能吃什麼?為了完成任務,我只得點了一個清蒸桂魚。雞鴨魚肉擺滿餐桌,別的食客陸陸續續地到來。

  葛忠良要了一瓶五糧液,我和花兒都主張把白酒退掉換成紅酒,可雪兒想喝白酒,他只得讓小姐又拿來了一瓶紅酒。酒喝到興奮處,葛忠良說要帶我們出去玩一天,時間地點讓我們選定。花兒立即就說:「只要你有時間,我們明天就可以去。」

  他問:「去哪兒?」

  花兒說:「去憑弔三蘇,我們都喜歡蘇軾的詩詞,我早就想去看望蘇軾老兄,一直沒有機會。」

  他們說好去三蘇園,我們這些人跟著當燈泡就是,沒什麼說的。吃完飯,花兒又嚷著去唱歌,沒有人回應,都說這裡既可以唱歌又可以跳舞,不必再破費,連葛忠良也沒有積極的反應。我們每個人都唱了一首歌,就都沒有多少興致了。我提議明天要出去玩兒,今天早點回去休息。葛忠良第一個同意早點回去休息。

  從酒店出來,剛上車,葛忠良就接到了市里某位元領導的電話。按說市里有啥大的行動應該先通知市公安局長的,由市公安局長再通知縣公安局長,市領導直接對縣公安局長發佈命令,不知是什麼特殊情況。

  在葛忠良送我們回來的車上,黎文打了我的手機。我一說出黎文的名字,花兒便使著眼色小聲說:「讓他一起去。」我也不清楚自己是動了哪根筋,想也沒想就問他明天有沒有時間和我們幾個一起出去玩兒一天,黎文爽快地答應道:「我安排一下。」

  方淼對花兒的態度大不如前,完全是敷衍了事,或許是他已經厭倦了花兒,又有了新的情人。可能性很多,男人的感情沒有持久的,掌握權力的男人更容易眼花繚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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