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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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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話說,我對花兒總以情感的方式走捷徑是有看法的。花兒說到這裡,我終於不能沉住氣聽下去了,想給她潑點冷水,便說:「我從來沒有考慮過做生意,我覺得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我習慣於這種安逸的日子,儘管也表現出了一些積極性,主要還是怕挫傷了姊妹們的情分,如果不是這樣,我可能一輩子都想不起來去做生意的。秀芳也是,咱們覺得她一個人很不容易,她倒不以為意。我們兩個也談過這個問題,她說她比那些下崗職工強多了,手頭是緊了一些,但是寧願緊著過日子也不想做生意,她說一邊上班一邊做生意活得太不自由,更犯不著出賣感情。」 這話是秀芳和我一起散步時說的。說起秀芳,她剛剛平息一點的情緒又激動起來了:「我早就開導她,把腰杆直起來,一個堂堂女編導,是這個城市的名人,很多人都以認識她為榮,哪有什麼辦不成的事!可她就是不把這話當回事,放著有利的資源不利用,玩不轉,就要這樣窩囊著活,想起她這樣子就不想管她,她要真沒有錢就算了,不讓她參與了。」 她這樣說,我還真有點急,在這些好朋友中,秀芳是我最談得來的,我們兩個的人生觀價值觀最接近,花兒如果在雪兒面前也這樣說,她兩個合著夥不讓秀芳參與這事,我就覺得和她們一起開這個酒店一點意思都沒有。我說:「我還是那句話,一個都不能少。辦酒店本來是鬧著玩兒的,因為沒有錢就少一個,少了一個生意夥伴可能就永遠少了一個朋友了,還有什麼意思,我們還不是和社會上那些唯利是圖見利忘義的人一樣了?」 「看你盡說些什麼話,我不過是氣話,哪能真的不讓她參與,到時候看情況,她要真沒有錢投資,就讓她天天去收賬。反正這個酒店我們一定得開起來,這是我從張國寶這兒得到的啟示,這個社會沒錢不行,我們一定得趁年輕多掙一些。」 真沒辦法,話說到這裡,又讓她占了上風。後來,她簡直抑制不住激動地說:「等咱這酒店辦起來,我得給那些臭男朋友們定任務,我讓他們每個人一個月至少消費兩萬,方淼、葛忠良、張國寶、李博……」 花兒說著她的這些男朋友像是數著她首飾盒裡的首飾一樣不自覺地鋪排起來,在鋪排中尋找著她不斷生長的欲望,搜索著夢一般華美的憧憬。她在對別人進行討伐和鼓動的時候自我肯定著欣賞著。幾個小時很快過去了,我不知道張國寶美美地睡了一覺醒來發現身邊沒有了紅顏知己時是什麼樣的心情。花兒接通手機和張國寶通話時,我拉開了窗簾,外面西墜的太陽只剩下了最後的一抹橘紅,勉強地支撐著晚霞的燦爛。 我們在酒店裡吃了簡單的晚餐,回來時潤楠已經在家了,電視裡正播放天氣預報。這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4月 22日 今天又去了張國寶的酒店。和他纏綿繾綣以後,我告訴他我們開酒店的事。他調侃我說沒想到,你這個名記還有點經營頭腦呀!如果不是想讓他幫我投點資,就他這句玩笑也得和他鬧半天。因為想著向他開口要錢,只有忍著不快說我除了會陪你睡覺,還會許多,你就慢慢發現吧。他倒還是真誠地說這想法好是好,就怕你只看到別人賺錢沒有看到別人操心,你們四個人都是只有熱情缺少心情的人,哪一個也不是管理酒店的人。我說別看不起我們,我們沒有你想像得那麼無能。他說我絕沒有貶低你們的意思,你們都很聰明,聰明和能幹不是一碼事。你們要真開起來,到時候我給你們拉點客是不成問題的。聽他這樣說,我就撒著嬌說你得幫我,親愛的。他摸著我的頭說我肯定幫你,到時候我介紹朋友去消費不就得了。我說不光是介紹客人,我們的門面不裝起來你往哪兒介紹呀。他是明白人,立刻就知道要讓他出點血。他問準備投資多少啊?我說帶首期的房租和裝修費一個人不得十來萬?他媽的,整天在手裡過大錢的人就是不一樣,他一聽十來萬塊錢便不當回事地說好吧,只要你高興,到時候我想辦法從單位的賬上給你挪出去十萬。我知道他這樣說是希望我將來還他這筆錢的,便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說我會儘快把這錢掙回來的。他說就怕你們掙不到錢,把友誼也丟了。我說別把我們看得和市井婦女一樣小肚雞腸,再說,開酒店也不純粹為了掙錢,主要是想體驗一種別樣的生活。 他已經進入老年狀態,經不起折騰了。他疲憊不堪的樣子,吃過晚飯就說太累了,要回家休息。 4月 22日 老史又約我見面。他這個電話打得真是時候,我們欄目全班人馬剛剛開完會,主抓的副台長肯定了前期的工作,欄目組的人都激蕩著志在必得的情緒,我當然也很興奮。他問我有沒有空見他,我說:「半個小時以後見,你定好地方再打電話通知我。」 我中間空出半個小時是要修飾或者說是整理撫慰一下自己。這一段李滔在我的生活中出現太多,從一個男人走向另一個男人就像寫文章從這一章到下一章要有個過度,如果缺少過度就可能把此男人當做彼男人。 老史在休閒茶樓等我。這個茶樓的店名淺俗直白,缺少品位。茶樓本來應該有種古雅的情調,而休閒茶樓這幾個字讓人聯想到一個窮氣的鄉姑終於有了一件新衣服那樣抑制不住地炫耀。這個店名給人的感覺就是這般的天真而無趣、淺薄而討好人。如果不是偶爾被人帶進去改變了看法,真覺得進這樣店名的茶樓有失身份。第一次去也是跟著老史。茶樓有兩層,一樓是大廳,二樓是包間。茶香撲鼻,絲竹盈耳,在小城市也算是不錯的去處了。 走進二樓的那個叫蘭室的包間,老史坐在裡面看報紙。茶几上放了兩碟開心果、巧克力之類的食品。小姐要演示茶藝被他制止了。向她要了兩隻比較大的玻璃口杯就把她支走了。到茶樓的老史不是品茶而是品女人。我知道在別的包間裡也有不少女人像我一樣接受著男人的品評。其實,擁抱、接吻、做愛,對互相心儀的現代人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情緒好時它提神,情緒不好時它是醫治心靈的良藥。新的情人總能讓人振奮精神,讓人好奇、讓人幻想、讓人抵擋不了,這說不上道德的問題,不過是生活的點綴,是人性的需要。當然我和老史另當別論,老史對我的品評僅限於眼睛。一般來講,除非我的感情非如此不可,接吻和上床我是不接受的。老史大概是看准了我,他不胡來。 上欄目的日子一天天逼近,不敢有半點懈怠。 為了趕時間,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工作上,已經幾天沒有上網了。好在李滔還算懂得憐惜女人,總是在我最緊張的時候送來一點安慰。他的安慰也不過是發個別累著了,請注意身體之類的短信。雖然帶著一點鞭長莫及的無奈,但仍然是珍貴的,像冬日裡透出的一縷陽光,溫情而柔軟,有種讓人眯起眼睛感受溫暖的愜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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