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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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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 28日 黎文終於請到了李副部長。 昨天下午黎文打電話說他這兩天都在考慮請李副部長的事。他們雖然曾經是戰友,但李副部長轉業後在官場上混得好,玩得轉,不一定還會看重戰友情面,所以他考慮再托一個人來請他。他托的那個人是省委組織部幹部處的副處長。黎文已經給他省委組織部的戰友打過兩次電話,他說剛剛又打過電話,他戰友已經答應如果明天能抽出時間就來。黎文讓我有點準備,別到時候人家來了又找不到我。他這樣說,我就覺得像是沒准的事。 將近中午,黎文打電話說他的戰友來了,讓我馬上趕到酒店。儘管我對他能不能請到省委組織部的戰友表示懷疑,但還是不由自主地做了準備,早上換了衣服,精心化了妝,還把補妝的化妝品裝進了包裡。黎文把請客的地方安排到了愷豐酒店。我到的時候黎文和他的戰友正在包間裡喝茶聊天。這位省委組織部的副處長是個熱心人,像個彌勒佛一樣笑容滿面。 我向他問了好,在他們的對面坐下。他像是比黎文還怕冷落了我,不時地主動和我扯上幾句。說了一些閒話,漸漸消除了陌生感,他便直接問起了我的個人情況。他半開玩笑似的說:「你的事黎文可真操心了呀,幾次打電話要我來,我們是好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他這麼認真,我就得當真了。現在的幹部提拔既要講組織原則又要平衡各種關係。你放心,我不敢說保證怎麼樣,但是咱可以努力爭取吧。你們的李部長我們都是戰友,我給他打過電話了,等會兒他就過來。」 這位李部長就是我們市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傳說事情到他那兒也好辦也難辦,好辦是看誰找他,只要是上邊領導交代的,統統不講組織原則,唯領導是從;難辦是說只要是下邊的人找他,統統按照組織原則給堵回去。這個李副部長手握幹部升遷大權,平時很有點不怒自威的氣度。我沒有和他直接打過交道,說真的,還真有點怕他。我一邊向黎文的戰友說著客氣的道謝話,一邊在心裡打著鼓,不知道這頓飯會吃出什麼景。 李副部長來了,人沒到就先打了副處長的手機,說他已經到了,怕走錯了包間,再確認一下。副處長接了手機向黎文做了一個鬼臉說:「都說現在當官就到下邊當,級別不高待遇不低,吃個飯都得有人迎接有人歡送。」他一邊向外走一邊擺著手說:「我去接接他。」黎文也跟著副處長向外迎接李副部長。 李副部長風度地走在副處長身後,他的後邊除了黎文,還跟著幹部科長和他的司機。李副部長和副處長互相推讓了一陣,李副部長說副處長是客人又是領導,一定要他坐上座。副處長拗不過只好坐了。「省裡領導來了應該讓我們安排,你這樣做讓我們慚愧呀,真慚愧。」李副部長豪爽而大度地說著便挨著副處長坐了。幹部科長我們認識,互相點點頭就算打了招呼。他們三個坐好後,我和司機挨著坐了。 三個人說了一些久別重逢的話,副處長像是突然想起似的,向他介紹道:「這位女士是——」 副處長剛一開口,李副部長就嘿嘿笑道:「這還用你介紹,是我們這兒的名記。」 他這樣說,大家都跟著笑起來。李副部長滿面春風地說:「今天呀,不是在同一個市里就是同在一個部裡,沒有不認識的,就不用再介紹了,咱少說話多喝酒。」大家都附和著說多喝酒。李副部長不知想到哪裡了,端起酒杯了又補充說:「話是這樣說,但是,咱多喝酒也不能少說話。」大家又附和著說:「對對,既要多喝酒又要多說話。」 現在的領導幹部都更注意保重身體了,在交際餐桌上,級別最高的領導都只是勸別人喝酒,而自己以種種理由盡可能地少喝或者不喝。今天這個場合,論級別李副部長和副處長是同一個級別,但是第一這是私人場合,他是請來的客人,做東的人有求於他;第二,聽起來部長要比處長大,而且他作為副部長被捧作領導習慣了,他便不自覺地以領導自居;第三,他的年齡最大,大家都抬舉著他。所以,大家向他敬酒時,他就像現在流行的風尚一樣,只是禮節性地淺嘗一下,便說:「謝謝,謝謝,真的不敢多喝,一是下午還有事,二是身體受不了。」他這樣說,大家便都遷就他。 大家喝酒敬酒,劃拳行令,聊天敘舊,飯局將要結束時,他們終於談起了正事。我緊張地聽著,隨時準備做自我介紹,然而,根本就沒有我搭話的機會,他們就輕描淡寫地說完了。李副部長聽了黎文和副處長對我的簡單介紹後,問幹部科長:「這次考核了沒有?」 科長答:「考核了。」 他便說:「考核了就好,這事你記住,到時候再說。」 望著遠去的李副部長,我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他像一個虛浮的幻影。這種人對於見世面少的人來說,乍一接觸便把他當兄弟看待,對於有點判斷能力的人來說,首先入懷的感覺便是不真實,缺少兄弟般的真誠。 真難相信,苦苦追求的仕途就這麼簡單。 4月 28日 上午副台長打電話說台長叫我。我去了,副台長也在。我不知道他們找我談什麼,因為昨天欄目錄製的成功,我情緒不錯,進去時有點興沖沖的勁頭。哪知剛一坐下,台長就問: 「昨天部長沒來你們就錄製,也不給我彙報一下。」 我一聽就傻臉了,我不知道有什麼可說,只好等他繼續說下去。 他說:「我覺得這期欄目要重新錄製,找你來就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如果是領導的決定,我無條件服從,如果真的是想聽聽我的意見,我覺得不必重新錄製,我這樣說是因為:第一,錄製出來的欄目大家反映都不錯;第二,在這一期欄目的話題中並不是非有部長參加不可,我們請他也就是希望讓大家知道上邊對我們這個新開的欄目很重視,既然部長沒有時間,我們把工作做了,部長不會因此就怪罪我們;第三,我們這期所請的嘉賓都是各界名流,如果因為部長沒有來就讓他們再趁部長的時間重錄一遍,無論是對我們還是對部長本人影響都不好。」 我的語氣可能有點激動。 台長在擺弄著手裡的一支筆,他沒有看我,我看不出他的表情。 我說完大約停了一分鐘,台長說:「作為台長對這些事必須慎重,你先過去吧,我們商量商量再說。」 我走出了台長的辦公室。 今天一天再沒有人找我說這事,不知道台長準備怎麼處理。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把這事看得那麼嚴重,不就是宣傳部長沒做嘉賓嗎? 晚上在網上與李滔約會,他怕我又有什麼變化,不能和他一起過五一節。我安慰他說不會的,要不了幾天就能見面了。網戀很有誘惑力,聊得多了便想打電話,電話打多了便想見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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