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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6月 7日

  桃園酒店明天開業,這幾天把我們忙壞了。好在有花兒的妹妹,要不然我們還真弄不成事。

  沒有幹的時候,花兒說這樣做那樣做的,真搞起來了,她也是顧上這頭顧不上那頭,一會兒說這個不照面了,一會兒說那個不照面了,天天急頭怪腦的,我們為此沒少發生爭執。她的精力都在浮躁中消耗了,難免急頭怪腦。當然在浮躁中消耗的還有我和秀芳、雪兒,我們沾滿了塵囂的碎屑,從內心到外表幾乎沒有了絲毫的純淨,被浸潤的全是漂浮在世俗中骯髒的碎末,氣都透不過來了。我們混濁、迷糊,哪裡還有精力應付這些實實在在的事啊。

  下一步也許就要實現我的人生夙願踏進官場了,不會有太多的時間允許我繼續這樣的生活,到那時,恐怕連我自己都不能認得自己,或許會變得更混濁更迷糊。這個我擁有四分之一份額的酒店對於我不會太長久,我想對於她們每一個人都不會太長久。對我們來說,拉朋友來吃飯消費不是問題,但管理是個大問題,我們這些人都把更多的精力用來沾染碎末了,哪裡還會有時間有精力有耐性幹這樣實實在在的事情。這個被我們費盡心機籌備經營起來的酒店註定是短命的。

  要送的請柬都送了,該通知的人都通知到了。明天,我們的酒店門前會車水馬龍,熱鬧非凡的。

  6月 8日

  今天開業,很熱鬧,熱鬧得有點亂。

  真是開業大吉,頭一天,我們本來沒有指望有顧客光顧的,可還是來了兩桌客人。

  該來捧場的朋友都來了,有送錢的,有送花的,花籃擺滿了院子。

  6月 13日

  這些日子忙得頭不頭腳不腳的,一切計畫都打亂了。我本來安排上個星期一就去見鞏書記的,因為忙著打理酒店不得不一拖再拖,直到前天才與他聯繫了一下。還好,他這次接電話沒有再說正忙這忙那,讓我到賓館的房間去找他。進了房間,我緊緊地抱住他的腰,告訴他我們幾個姐妹搞了一個小酒店,希望他抽空去一次,我想在自己的酒店裡招待他。他聽後摸著我的頭說沒想到你們還會當老闆啊!我拱進他懷裡嬌態十足地說我不管,你得抽空去看看,給我裝裝臉面。他沒有如我想像的那般答應得爽快,他說這不方便那不方便。我找出理由和他鬧,直到他說一定找個合適的機會去看看。我這樣鬧著要他去一是因為在酒店開業的第二天劉先進的秘書就帶了幾個人去,本來消費了六百元,走時卻放下了一千元。雪兒當時坐在吧台裡邊,洋洋自得地和那位秘書調侃,誰都能看得出她的得意。

  我當時就不服氣地告訴秀芳,她請市長的秘書,我請咱們的第三把交椅來。說出這樣的話純粹是賭氣,但說了就想辦成,作為領導雖有諸多不便,但他也是人啊,他也需要吃飯,需要交友,他能夠和我在床上翻雲覆雨為什麼就不能找個理由到我開的酒店裡捧捧場?再說,如果能夠說服他,就說明和他的關係就不是簡單得只是上床而已。

  我當著秀芳的面撥通了他的手機,他在電話中的語氣、態度讓我沒有理由不心花怒放。

  6月 14日

  上午黎文打電話讓我跟李副部長聯繫,安排中午一起吃飯,地點就在我們的酒店。我說:「你給我拉生意啊?」

  其實黎文幾乎天天帶客人過來或者介紹客人過來,他一直都在盡心盡力地捧場,我這樣說只是沒有正經話,找話而已。

  和李副部長在電話上扯了一通閒話,問他中午有沒有時間賞光和我們聚聚,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密切聯繫領導一回。他說:「好啊,那就讓我再密切聯繫革命群眾一回。」

  這段時間,和他聯繫多了,已經不覺得他難以接近,他官場上的氣味好像少了,談話也隨便起來。

  到我們這兒吃飯的大部分都是朋友們捧場吃閒飯,總要邀請我們一起坐。我們已經達成默契,如果來的朋友純粹是吃閒飯,需要我們陪坐時,一般來講各陪各的朋友,衝突的時候並不多,更多的時候是我們四人兩兩分開。今天中午的情況有些特別,每個人都有朋友來,又都沒有帶人,除了我約來的李副部長和我們的熟悉程度沒有達到某種默契外,其他幾位都是常在一起玩的朋友。除了黎文,還有賀然、葛忠良和老史。這三個人都是一個人單獨來的,最先來的是老史,我們幾個陪他聊了一會兒,就剩下雪兒一個人陪他了。接著來的是賀然,他剛剛坐下,黎文後腳也跟著進來了,最後進來的是葛忠良。在大廳裡坐著胡侃了一通,不斷有顧客進來,就讓他們進了包間,花兒叫著說:「今天都是自己人,就合夥吧,一鍋燴。」

  我向黎文使了眼色,他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說:「我還有個朋友,你們一起玩兒,改天我再請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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