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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23離婚了，恭喜你 　　離聚會的日期越來越近，蘇月也越來越煩躁不安。她開始和所有女人一樣為穿什麼樣的衣服發愁，是淺色還是深色的？是穩重還是活潑一點的？是褲裝還是裙裝？她突然發現，原來她是如此地看重這次聚會，她常常夢想聚會其實就是以前的同學在一起吃吃喝喝，就像以前一樣，可以在舞廳裡跳舞跳到很晚，然後再喝很廉價的飲料，最後，在一個有很大房子的同學家住下來，可以盡情地談論自己喜歡的人，可以盡情狂想可以胡言亂語可以不顧一切。 　　現在是不可以了。那麼，穿什麼呢？ 　　陳晨是不可能去了。挺著大肚子是不適合那種場合的。除了陳晨，蘇月發現她昔日的好友竟然越來越遠了，好久沒有聯繫了，每每拿起電話，她總是發現無話可說，於是，一切就漸行漸遠。 　　於是，蘇月給王可欣打了電話。 　　蘇月說："我要去參加一個聚會，你看，我穿什麼衣服好呢？" 　　"什麼類型的聚會？" 　　"同學聚會。" 　　"有沒有你喜歡的人在裡面？我想，一定有，如果沒有，你為什麼那麼在意你要穿什麼樣的衣服，是不是？" 　　"你對此不屑一顧？" 　　"是，非常不屑一顧。不是嗎？喜歡你的人，無論你穿什麼，你在他眼裡都是好看的，不喜歡你的人，就算你穿上世間最華麗的衣服，在他眼裡也和平常的女人沒有什麼區別，最多，他就是認為你的衣服比較特別而已。" 　　蘇月沒有說話。 　　然後蘇月問："可欣，其實你還是相信愛的，是不是？" 　　"是。"她回答得很乾脆，"相信愛本身存在，但是也許，和我無關。" 　　王可欣又說："不要對你曾經喜歡的人有任何幻想。你就是你，還是穿令你舒服的衣服吧。" 　　"我離婚了，就在幾天之前。"蘇月說。 　　"恭喜你。" 　　"為什麼？" 　　"離婚是件好事。就像血氣淤結，既然不通暢，就可以想辦法讓它通暢，就是這樣。" 　　"你說得可真冷靜。" 　　"其實你是一個相對來說很冷靜的人。你既然離婚了，就說明那個男人確實有問題，不是嗎？" 　　蘇月無話可說。 　　其實王可欣說得很對，就是這麼一回事。 　　穿衣服的事情就那麼簡單地解決了。一切都放鬆了。 　　蘇月站在陽臺上看外面的人群。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 　　世間的事情你想讓它簡單，它就簡單，你願意讓它複雜，它就讓你傷透。不是嗎？自己剛才無邊的悲涼就是被王可欣那幾句話打破的。 　　24邱子清 　　王可欣放下電話之後就開始抽煙。她常常想起付為之，經常想起。這個特別的男人讓她坐立不安，怎麼會這樣，她也說不清楚。然後，她又開始恨邱子清。綿綿地恨。 　　她想，邱子清現在一定是春風得意吧？無論是出賣自己的靈魂還是出賣自己的肉體，或者，把自己的所有都出賣給一個他不愛的女人，無論怎樣，總之，他春風得意了。他就在這個城市裡，和她在一樣的城市裡，她一直知道但是他不知道，世界這麼小，或者這樣說，她就是來等他的，只要他是男人，他就有機會看到他以前喜歡的女人在這樣一個醉生夢死的地方，等待他的光臨。她終於見到了他，在金碧輝煌的花花世界裡，在一群表面美麗青春、實質風騷到骨頭的女人之中，她和邱子清的目光相遇，邱子清有點尷尬，他是來請客的，以他為首的一群男人正考慮著如何度過這樣美好的時刻，然後，王可欣就走過來，王可欣穿著火紅的長裙，一路搖擺過來，眼神曖昧，神情冷漠。王可欣看著邱子清的眼睛，說："邱總，您好。"邱子清的臉立刻就變了顏色。 　　邱子清選了王可欣。 　　在付為之曾經吸煙的那個地方，邱子清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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