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突圍(41)_夕顏容若

四十一

　　41王可欣和付為之

　　劉小風在休息的時間幾乎都是陪蘇月。其實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在等付為之主動一點，不能每次都是自己約他吧？可是，付為之似乎一點都不想念劉小風。

　　在此後的一個月裡，當劉小風不再和付為之聯繫的時候，付為之的很大一部分時間是和王可欣在一起的。

　　沒有來由的默契，應該是和愛情無關的。王可欣想。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雖然，曾經在他面前把所有的衣服都脫光，但是，兩個人相對的時候卻沒有任何尷尬。

　　在見到邱子清以後，王可欣經常會情不自禁地沉浸在以前的回憶裡。但是她很討厭自己的回憶。於是，那麼自然而然地，在心裡最不舒服的時候，她總是拉付為之一起去喝酒。

　　他也不拒絕，她的電話一到，他就出去，隨叫隨到。

　　有時候，他們甚至都覺得不需要向對方傾訴什麼，似乎彼此都能懂得對方。

　　都是頹廢的樣子。

　　兩個人也不說話，一起吸煙，一起碰杯，一起大醉，一起回家。但是，他總是把她送回去之後再獨自回家，他從來沒有在王可欣家裡過夜。他把王可欣送到樓下，然後說，你上樓吧，我走了。然後他就轉身走了。沒有一點留戀的樣子。

　　有時候，他會說，天冷了，注意多加衣服，或者是說，少喝涼的東西。

　　他的語氣很自然很淡，有一點像自己弟弟，但是，又有一點疏遠。

　　有的時候，王可欣站在窗戶前看著慢慢遠走的付為之。路燈下，他的影子輕飄飄的，夜風將他的衣服掀起，那麼的飄逸，長的頭髮，藍色的牛仔褲，蕭瑟神情，像極了一個人，他和邱子清是多麼相似啊！

　　42小姐

　　這是王可欣第一次沒有化妝就出門。

　　她今天請了假，突然就想圍著這個城市走一走，穿著休閒的淺色牛仔褲，一雙米色的靴子，上身披著她收到的生日禮物，披肩上就是一頭海藻似的頭髮，隨風飛舞。這種打扮很不協調，因為她的左手插在褲子口袋裡，而右手很隨意地拿著一支煙，偶爾吸一口，然後慢慢仰起臉，吐出一團淺色的煙霧。煙灰偶爾會落在披肩上，但是她很不在意，收藏既然已經變得沒有意義，披在肩上還可以擋風，為什麼不呢？況且，今天的確有很大的風。她知道有男人不斷地看她。風起的時候，她知道自己很飄逸，自己的飄逸其實只是一個外在的形象而已，她早就不是很在意了，可是，沒有辦法，穿在她身上的衣服，都讓男人側目。好奇的目光或者是回頭率，和路邊的公共汽車一樣，對她毫無疑義，什麼都不在話下，身邊的一切都成了好心情時的風景和壞心情時的背景。王可欣目不斜視。後面有轎車的喇叭聲，就在她背後，響了三聲之後，王可欣回頭看，一個男人把頭伸出了窗外，面帶微笑，很含蓄地微笑，說："小姐，要不要送你一程？"是周剛。

　　雖然是秋天，他仍然穿著一件白色的薄毛衣，他喜歡白色，第一次她就知道。王可欣就笑，他一定是認出自己。很可愛的男人，沒有辦法拒絕，而且，她對他有好感。

　　上了他的車。

　　周剛今天很精神。淺藍色的牛仔褲，白色的上衣，很乾淨很儒雅，握方向盤的手非常有力也很自如，臉色有一點黑，可是，皮膚卻很好，有著健康的光澤，眼睛明亮，有很好聽的男低音，很好的男人。王可欣閱人無數，第一次覺得男人也可以這樣乾淨而性感。

　　"你去哪兒啊？那麼悠閒？"周剛問的時候沒有回頭，然後又說，"女人吸煙對皮膚不好的，而且，並不能解決問題。"

　　王可欣沒有說話，把煙頭從窗戶扔了出去。

　　周剛又說："小姐啊，隨便扔東西可不好啊，以後別這樣了。"

　　王可欣聽到"小姐"這兩個字的時候，臉色立刻變了，心猛地一涼。是的，她是小姐，她是如此地在意這種身份，就是現在，無論她怎樣漂亮，她都是小姐。

　　"不過，沒有關係。"他又說，"經常吸煙啊？扔煙的姿勢很好看。"然後，他就笑出聲，很爽朗的笑聲。

　　他應該是一個很心細的男人，因為他的車子很乾淨，車座用很好看的皮質座套套上，有著好聞的皮革味道和自然的光澤，車內彌漫著淡淡的有著秋天一般晴朗的成熟男人的香水的味道。

　　你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帶你去打高爾夫，今天天氣很好，散心的方式有很多種，而且，最起碼我不是一個壞男人，你放心好了。

　　王可欣就笑了。

　　她和很多男人一起打過。這似乎是一個很高尚的遊戲，成熟和成功男人們的遊戲。以前和很多她不喜歡的男人玩過，不過，是為了錢，為了更好的生意和更多的鈔票。

　　天氣很好，高爾夫球場上空氣新鮮，視野開闊。周剛揮杆時瀟灑自如，王可欣在旁邊看著他，看著看著，就覺得那是一幅畫，畫上的人離她很遠，而他，似乎只能在遠處觀望。不過，還是有一種和幸福無關的情懷慢慢地把她包圍。

　　中午，周剛把她帶到了一個她從沒有去過的飯店，離市區很遠，在一個公園裡，小小的山坡和涼亭，有著開始慢慢變紅的楓葉。

　　周剛看著她，用很輕的聲音說，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吸煙和喝酒都不能解決問題，相反，會讓一些男人看不起你，女人應該學會好好愛惜自己，這是最起碼的，是吧？"

　　王可欣看著他，說："你怎麼知道我不愛惜自己呢？"

　　"第一眼看見你我就知道，別問了，以後會慢慢回答你，現在，我請你吃飯。"

　　"那麼，你為什麼要請我吃飯呢？"

　　"因為我很餓，所以，你能不能陪我吃一次飯呢？我已經餓得受不了了，快點。"

　　然後，就很自然地拉起王可欣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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