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突圍(49)_夕顏容若

四十九

　　52終於相見

　　陳晨流產王可欣也知道了，是蘇月說的。蘇月跟她說的時候有無限的傷感，然後王可欣聽完之後就什麼都不說。她開始吸煙，一支接一支，煙霧讓她變得很憂鬱很模糊。然後王可欣說："其實女人是可以自己過的，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生一個孩子，然後和自己的孩子一起過日子，有什麼不好嗎？喜歡男人又有什麼用，無論是多麼地喜歡他，終究還是會失去他的，費盡心機其實也是沒有用的，愛情從來都不會持久，失去了就會難過傷心，而旁邊的人是不能體會的，就如同孩子，你不要孩子你不懷孕就不會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你要了孩子就要承受，是吧？我沒有孩子，所以別人的孩子死了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一點也不心疼。就這樣。既然想愛一個男人想和一個男人怎樣就要有這種心理承受能力。沒有辦法，所以痛苦也是必然的。她走了嗎？你的那個朋友出去了？對，就應該出去走走，自己在那間屋子裡不停地看，一個人又能怎麼樣？別讓自己活得像一個怨婦。不讓自己活得像個怨婦，是所有女人最基本的生存底線。否則，沒人會愛惜你。"

　　蘇月說："可欣，有時候我覺得你像一個哲人，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很有理，可是，我總覺得有無限淒涼，你能不能別抽煙啊，女人抽煙很不好的。"

　　然後談到了周剛。

　　談到周剛的時候王可欣把煙掐了，然後她就笑了一下，說："他是一個很仔細的男人，總是告訴我不要抽煙，蘇月，你知道不知道，他這樣對我說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很幸福，沒有男人關心過我的，我想，這也許和容貌沒有關係。我以前總是認為女人的幸福和容貌有很大的關係，其實不是的。我們那兒有一個清潔工人，很開朗的一個女人，長得不好看，可是她很幸福，知道嗎？她每個月的生理週期她老公都會很照顧她，叮囑她不要碰涼的，洗衣服洗碗這樣的事他都搶著做，她和我們聊天的時候，那種幸福讓我很自卑。你說我很好看，我自己也知道我很好看，很漂亮，但是沒有用，漂亮有時候雖然能當飯吃，可是，並不能讓男人疼你愛你，所以，沒有用。"

　　"不過--"王可欣又說，"其實，好好地談一次戀愛，應該是很幸福的事情吧。愛情的最後一幕應該是男女交融吧，我每天都會上演這樣的劇情，可是，和愛無關。"

　　"所以，我只想和周剛談一場戀愛，如果可以的話。"

　　其實，上次在青山公園吃飯的時候，在周剛有意無意地拉起她的手時，就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在王可欣的心裡滋生。首先她得承認周剛確實是一個很有經驗的男人，可是不露痕跡，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純粹的愛慕或者是欣賞或者乾脆就是異性之間的吸引，都被周剛輕描淡寫在那無意的一次拉手中。他的手大而溫暖，有一點乾燥，他的手把王可欣的手完全地包在自己的手裡，很有力度卻不失溫柔。王可欣經常會把那一次拉手的鏡頭放大，然後陶醉在自己想像的幸福之中。

　　為什麼只想和他談一次戀愛呢？她太清楚了，她很清楚地知道，她配不上他。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就在於此。她知道自己永遠成不了他的太太，所以乾脆連這樣的夢都不需要做。所以，那一次和周剛在青山公園吃完飯之後，雖然到了晚上，雖然他和她都不需要顧慮什麼，可是，王可欣和周剛還是心照不宣地從公園回來。他和她什麼都沒做，他尊重她，她也很想被尊重，於是，就莫名其妙地有種類似於戀愛的感覺。

　　從公園回來的那天晚上，王可欣喝了很多酒。她一直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因為以前的她早就把自己的身體交給了別人，既然交給了別人可以換錢，就沒有必要在乎了。可是，在周剛看到那一瞬間，在拉她的手的那一瞬間，她是多麼希望自己是清白的，因為那樣她就可以真正地驕傲和矜持起來。而且，那天晚上睡覺之前，周剛給她發了一條資訊：累了一天了，洗個熱水澡再睡覺吧，這樣會比較舒服。王可欣想，誰累了一天會不洗澡就睡覺啊？王可欣是剛剛洗過澡的，然後他的資訊就來了，資訊鈴聲響起的時候，王可欣就盼望是周剛的，就認為是周剛的，然後真的就是周剛的資訊。

　　然後第二天早上七點，周剛的電話如期而至。周剛在電話裡說，快起來，早上貪睡是不好的，起來穿上一身寬鬆的衣服，到外面走走。那天早上王可欣就真的很早起床，洗漱完畢，然後去外面散步。

　　然後王可欣告訴蘇月說："我很滿足，這樣就覺得不錯，你看我的氣色是不是比以前好一些。而且，我開始不喜歡化太濃的妝了，我開始喜歡淡妝。蘇月，你看這是不是比較好的變化？對我來說。"

　　王可欣在這樣說的時候，臉上確實有一些神采，表情生動。蘇月在心裡就感慨，無論一個人多麼地厭惡和討厭男人，無論多麼地聰明和洞察世事，或者又被多少男人傷害過，其實都無法拒絕被人愛帶來的變化，眼前的王可欣真的不是以前的王可欣了。

　　王可欣把蘇月送走後就開始收拾房間。她的房間已經很久沒有收拾過了，窗簾始終是關著的，她已經習慣了進門開燈而不是開窗。屋子裡的衣服她也是很久沒洗了，衣櫃裡的衣服和鞋櫃裡的鞋都是亂七八糟。平時出門雖然光鮮無比，可是出門前總是把衣服和鞋子弄得到處都是而從來不收拾。地面也很久沒有拖了，上面有一層厚厚的污垢。王可欣看著自己的房間，不由自主地苦笑了一下。

　　晚上，周剛的電話來了，約她吃飯，甚至沒有徵求一下她的意見，就在電話裡說："晚上八點，中和大酒店，有一個宴會，我沒有人陪，你就算幫我吧，陪我一晚上。七點半我去接你。"然後就掛了電話。

　　七點。王可欣就把房間收拾了，然後洗澡，挑衣服。她不能穿得太隨便，當然也不能穿得過於隆重，首飾要戴一點，可是不能太過招眼。王可欣深知其中的奧妙，她有把握讓自己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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