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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每個週末,王遠強都會給劉小風打電話約她吃飯,然後去逛逛街什麼的,見到便宜又好的東西他也會主動買下來,然後就直接送給她。

  他給劉小風打電話也是很規律的。每個星期一三五的下午準時給劉小風打電話,每個星期的週末約她出去吃飯,吃完飯就是逛街。在這樣的過程中,他也很有分寸的,既不熱情也不冷淡,中規中矩。

  剛開始,劉小風還是很高興的,可是,時間一長,劉小風就納悶,這人是不是有病啊?怎麼老這樣啊?他做事好像是按照公式來的,先是幹什麼再是幹什麼接著再幹什麼,這些事情演習完的時候就是結婚了?不會吧?怎麼能有這樣的人啊?

  有一次,劉小風實在是忍不住了,就問:"我們是不是在談戀愛啊?"

  他說:"當然是了。"

  劉小風又問:"你以前有沒有談過戀愛?"

  他笑了一下,說:"喜歡過其他的女孩子,但是沒有勇氣追求。"

  "那就是沒有談過了?"劉小風說。

  "就算是吧,"他說,"上學的時候父母讓我以學業為重,不能早戀,於是,我什麼都不想,於是成績就特別好,後來考上大學之後,發現談戀愛的人都是吃飽了沒事幹,都是在那兒浪費時間,而且,上大學談戀愛要花費很多錢,女朋友都是用錢養出來的,所以也就沒有談,工作之後忙事業也就忽略了,直到遇見你。"

  劉小風看看他,突然笑起來。

  他問:"怎麼了?"

  劉小風笑得前俯後仰,說:"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初戀?不會吧?我是你的初戀?哈哈!"

  他很認真地看了劉小風一眼,說:"也可以這樣說。"

  然後劉小風又笑了,笑得他莫名其妙。

  劉小風和王遠強交往了一個多月。在這一個多月裡,劉小風越來越失望。是的,她可以不要一個男人如何深愛著她,那樣的愛情過於遙遠,可是,她也不願意做一個男人生命裡按部就班的一顆棋子。她在那兒等車,結果呢,就來了一輛車,然後她就要上車和司機過一輩子嗎?

  後來劉小風提出了分手,王遠強的表情很淡。他說:"我尊重你,以後我們還是朋友。"

  劉小風的感覺也很淡,淡到沒有難過也沒有遺憾。

  繼續喝咖啡,繼續穿著長長的厚厚的風衣,並且,繼續懷著希望,嘗試是否能遇見愛情。

  55愛上一個有老婆的男人是可恥的

  蘇月越來越覺得疲憊不堪。

  每天早上五點半起床,買早點,再熬粥,刷牙洗臉,喊貝貝起床,督促他吃飯,然後送他去幼稚園上學,自己再朝反方向騎車飛奔,每次到學校總是氣喘吁吁。至於週末,她總是有忙不完的事情。

  開始喜歡沉默。

  沒有同事知道她離婚。她隱藏得很好。她不喜歡成為別人眼裡一個可憐的離婚女人。而且,她認為這是她的隱私。

  工作的時候勉強讓自己投入,但是有時候思維是很混亂的。上課時會突然走神,更可怕的是她上課提問的時候會有朦朧的衝動,她實在害怕自己脫口而出的名字是費雲恒,這讓她感到很不安。

  中午,貝貝在幼稚園吃飯。家裡只是蘇月自己。在有費雲恒的聲音的日子裡,蘇月會很開心地給自己弄幾樣菜,然後一邊聽音樂一邊吃,或者偶爾翻一下雜誌。房間裡很明亮,蘇月有的時候會坐在地板上,費雲恒的聲音娓娓傳來,他問:"吃了嗎?"

  蘇月說:"吃了。"

  他說:"他也吃過了。"

  有時候,關於吃的方面,他和她會有一些方面的交流。有時候,他會談起工作中的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自己曾經怎樣學習開車,有過車禍,怎樣大難不死。秋日的中午,光與影都是那麼的斑駁不定,時間在安靜中緩緩流過。

  他和她的談話有的時候更傾向於散漫的話題。

  他說:"蘇月,你的聲音真的很好聽。"

  蘇月說:"你也是。"

  在一個人的日子裡,有一個這樣的男人的聲音,舒適溫暖。蘇月覺得自己很幸福。

  可是,她知道沒有未來。她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

  離開吧,她經常對自己這樣說。他是別人的,不是自己的。

  愛上一個有老婆的男人是很可恥的。

  他就算是喜歡你,其實也只是喜歡你而已,為什麼要那麼固執地糾纏呢?

  愛只是一種時間很短暫的生理反應,會很容易忘記的。

  她不停地這樣提醒自己,強迫自己忘記。

  有一天晚上,蘇月給貝貝講故事,貝貝突然說:"媽媽,你有白頭發了。"蘇月說:"那你就給媽媽拔下來吧!"然後他就很認真地在蘇月的鬢角找到了兩根白頭發,拔了下來。蘇月把自己的白頭發放在手心裡,看了又看,是的,確實是白的頭髮,全白的,那麼醒目,然後笑了,抱著貝貝說:"唉,媽媽老了。"

  蘇月說:"我老了,我會比你更快地老去,等我老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他說:"那我就不喜歡你了?等你老了,我就愛你了。"那麼溫和的話語。他又說,"笨,你只比我大三歲,你能有多老啊?"

  他的聲音開始不那麼緊張了,很舒緩,很溫和,帶有暖暖的責備。

  除了第一次的緊張,他的聲音從那個時候起就不那麼急促,聲音總是很低,從電話的那頭緩緩傳來,像這個世界上最好聽的音樂。

  蘇月說過很多次分手。

  他總是沉默。

  然後是互相折磨。再然後,是控制不了的電話和資訊,小心翼翼地詢問和默契地和好。

  後來。蘇月經常會在夜裡想起關於她落水的情景,並且常常從這樣的噩夢中醒來。醒來之後,往往就難以入睡。夜裡很靜,蘇月睜大眼睛看著黑暗,頭腦一片清醒,怎麼都睡不著,有時候,就走到陽臺,外面是城市的夜,看遠處斑斑點點的燈火,再遠處,就是黑暗了,打開窗戶,是很冷的秋風,明顯的寒意,風中,窗簾飄動,蘇月總是拿一條毯子,裹在身上。有時候,會直接睡在陽臺的椅子上,醒一陣睡一陣。

  這樣安靜地和一個男人談情,沒有未來也沒有負累,也許並不是什麼壞事,她這個年齡,本來就很難說出愛,一種這樣的情懷,也許比愛要值得自己珍惜和保護。

  只不過,多了一次落水的假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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