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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丁飛說。 　　"那是什麼意思呢？" 　　"你經常莫名其妙地笑，為什麼？"丁飛問。 　　"笑不好嗎？難道你喜歡我哭？我不想翻舊賬，但是事實上是，在和你吵架的那一段日子裡我的眼淚已經流得差不多了，所以，我就告訴自己不准再哭了，難道這樣不好嗎？" 　　"這樣也好，笑比哭好。"他說。 　　丁飛的眼神開始變得有一些複雜了。 　　90戀愛之前，結婚之後 　　那天晚上，丁飛很早就做好了飯，飯後，他哄貝貝先睡覺去了。 　　蘇月看著這一切，覺得晚上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晚飯後，她打開了電視。 　　丁飛從貝貝的房間裡出來之後，立刻就把電視關上了。 　　蘇月看著他，把電視打開。 　　然後他又關上。 　　蘇月看了他一眼，說："想幹什麼呢？" 　　"想和你說說話而已。" 　　"說吧。" 　　"到臥室去說。" 　　蘇月隨他進了臥室，然後他把門帶上了。臥室的陽臺上有一個沙發，蘇月很慵懶地坐著。丁飛坐在床上，拿出一支煙，他平時很少吸煙的。 　　"說吧。"蘇月說。 　　丁飛看了看蘇月，說："我知道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現在是拿出誠意和你過日子的，你應該感覺得到，我想聽聽你的意見，蘇月，我不希望你把什麼話都放在心裡。" 　　蘇月說："我的意見很重要嗎？" 　　"很重要！" 　　"很重要？在我們結婚的時候我想找你誠懇地談一下心是多麼的不容易，我很驚奇，你居然主動來找我談心！" 　　"能不能別提以前的事？我說的是現在，以前的事讓它過去好不好？" 　　"如果要談，我們就從剛認識的時候談起，就從很久以前開始談起，這是我和你結婚到現在你第一次找我談心，難道只能從現在談起嗎？" 　　"好吧。"丁飛說。 　　"誰先說呢？"蘇月問。 　　"你先說吧。" 　　蘇月說："那我就先問你吧，就讓我們從最初的源頭談起。雖然，那都是一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了，但是，年代久遠並不代表不重要，你先回答我，你娶我，是因為什麼？" 　　丁飛抬起頭，說："你問這個幹什麼？" 　　"不要問為什麼，回答我就可以了。我希望我們的談話要誠實。" 　　"是因為比較喜歡你，還有就是，我的年齡慢慢地大了，我應該成家了。" 　　"就這些？" 　　"嗯，就這些。" 　　"也就是喜歡，其實不是愛，是嗎？" 　　"蘇月，那麼多年都過去了，這其實並不是很重要的，而且，我不願意娶一個我不喜歡的女人當老婆的，既然我娶你，就有娶你的理由，你為什麼老是問那麼多呢？" 　　蘇月看著他的臉，覺得很可憐，不知道是他可憐還是自己可憐。他似乎沒有愛過，在他的印象當中，愛和不愛都是殊途同歸的，就算你愛得再深，生活總歸還是要歸於平淡的，所以，前奏並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無論是愛或者不愛，都要吃飯穿衣，都要上班下班，都要有摩擦有紛爭，都要經過那一段並不是很順心的路。想到了這兒，蘇月笑了一下。 　　"丁飛，你其實並沒有愛過一個人，其實也沒有愛上我，並沒有愛過我，對不對？"她看見丁飛的眉毛很緊，但是她並不在意，繼續說下去。 　　"貝貝出生的時候你可曾有過做父親的欣喜？你抱過他幾天？他的尿布你給他換過幾次？你表現出來的幾乎是不耐煩。每次你跟我吵架的時候你是否想過孩子的感受，你到底有沒有看見他可憐的眼神和他的顫抖。這一切是因為什麼？你知道嗎？丁飛，你並不知道，其實所有的一切只是因為，你不愛，而不是什麼工作壓力大。你自己最清楚。" 　　丁飛沉默了幾分鐘，然後把第五支煙狠狠地掐滅了。 　　他說："好，你既然問了那麼多問題，那我也問你幾個問題。首先，蘇月，你回答我，你愛我嗎？要說實話。" 　　"我嫁給你是因為你那個時候對我好。" 　　"哪個時候？" 　　蘇月想起了蕭群，就是蕭群的那個時候。 　　他說："我知道，你其實並不愛我，甚至，從來沒有喜歡過我，我一直都知道。" 　　是的，她不喜歡他，從來沒有喜歡過他，可是，她卻嫁給了他，那個時候他對她很好，她覺得很安全，如此，就把自己嫁了出去。 　　然後就是沉默。 　　在以前的那個時候，丁飛喜歡她，可是，還沒有到愛的程度，但是，他的年齡到了，他需要成家，所以，他就娶了她。因為有了這個前提，所以後來的婚姻中的爭執幾乎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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