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突圍(72)_夕顏容若

七十二

　　91……

　　那天晚上，丁飛就收拾東西回了自己的家。蘇月在一旁看著，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攔。

　　92神湖邊上，我們相愛

　　轉眼間，春節就要到了。陳晨還在外面。她在西藏逗留了很長時間。陳晨說，她今天去了神湖，翻過念青唐古喇山，就看見一潭碧水。那是她嚮往很久的神湖。在藏人的心目中，納木錯神湖就是他們的聖潔的女神，據說念青唐古喇山就是她的情人，這裡流傳了他們很多很美麗的傳說。

　　"納木錯"的"錯"是海的意思。面前是一片海，在這樣的高原上，海是從哪兒來的呢？她孤獨地守候在這片高原上，不知道經過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磨難，她從那遙遠的海平面移到這片高原上來，只是為了靠近心中的愛人，靜靜地私守。那時候，嶽秋凡就在她的身邊。對於那一刻來說，所有的俗事都是塵埃，不值一提。在神湖和她的情人面前，陳晨擁有了一個女人心中最美好的夢想，哪怕，那僅僅只是一個夢想。

　　陳晨給蘇月留言，要銘記那一個晚上。

　　蘇月，我這兩天真的很幸福，雖然我的皮膚比以前黑。你一定在笑我吧？

　　我知道他是喜歡我的。

　　他總是很關心我，我沒有被別人這樣關心過，也許是愛情吧。常常覺得，像我，談愛情是一件多麼奢侈的事。有時候，我不能明白為什麼有的人可以沒有感情的一生相守，而我們，又是多麼的脆弱，總是相信最保守的東西可以給我們帶來最安定幸福。有時候，覺得自己不再害怕傷害，所以，一路上總是有開心大笑的衝動。我想，我們是相愛了吧。

　　晚上，我們在一起了。我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在這樣的旅途中，相愛是那麼自然而然的事，在一起也是那麼自然而然的事。不要跟我談什麼道德，我從來沒有考慮過。也許兩個沒有感情的人在一起是對身體的褻瀆，而和他在一起，就像是鐵和磁石那樣自然和無法控制。

　　也許，你會認為是一個男人的落魄吸引了我，你也許會認為一個浪子更能引起一個女人的同情心，我不知道。蘇月，你總是很理性地思考問題，你一直都是這樣的。是的，他身上沒有居家的感覺，從裡到外，都有一種不確定性，可是，他說，他是多麼渴望有一個家和一個能疼愛他的老婆，還有一個乖巧的女兒或是調皮的兒子。他渴望這些，發瘋般地渴望，可是，還是害怕。原來，男人和女人都是害怕的。

　　漫漫長夜，蘇月，你真的感到溫暖嗎？我們都三十了。我那時候是多麼害怕到三十歲呢？現在我和你都到這個年紀，蘇月，有一些事情是不能回到從前了，比如，我那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比如我和他以前的愛情。如果還有愛情的話。

　　後半夜，我們互相擁抱著，取暖。

　　有時候，生活裡的愛情就是能找一個願意和你抱著取暖的人。

　　蘇月，別傻了，好好尋找自己需要的東西。

　　祝福你。

　　93如花期

　　丁飛搬走後，費雲恒的電話和資訊也莫名其妙地少了起來，不知道原因。

　　在電話越來越少的那段時間裡，蘇月覺得自己被掏空了。偶爾，蘇月會發資訊。

　　"怎麼，還沒有吃過嗎？"

　　他就回："是的，還沒有，快了。"

　　蘇月回："那你忙吧。"

　　他回："好吧。"

　　蘇月沒有繼續給他打電話。蘇月是一個懂事的女人，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還是沉澱了一些東西的，比如冷靜、智慧，還有一些定力。女人是很奇怪的動物。愛上一個男人，總是想嫁給他給他生一窩孩子，哪怕讓自己的容顏衰老。喜歡一個婚姻之外的人就得付出代價，而女人付出的代價在這方面總是和尊嚴有關，哪怕他是喜歡你的。

　　有時候，蘇月真的很想為費雲恒冒一次險，可是卻不得不冷靜地考慮。因為在這種情緒下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須是自己對自己負責，哪怕是那個口口聲聲說愛你到死的人。

　　所以，蘇月決定，讓這件事情淡下來，讓那個叫費雲恒的男人遠去。

　　94聲音

　　生活一下子就寂靜下來。丁飛不再來了。

　　時間在光影中來回穿梭，蘇月慢慢地回憶這一段時間的生活，發現自己變了很多。

　　手機響了，是費雲恒。沒有欣喜，沒有激動，連一刻的想念也沒有。

　　"喂。"蘇月的聲音很平靜。

　　他說："你的聲音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我很好啊。"

　　"很好？是嗎？你這一段時間很不正常，你很久沒有給我打電話了，你怎麼了？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沒有，家裡一切都好。"

　　他就笑了，然後說："我知道了，是不是昨天晚上'加班'的時候不小心感冒了？"費雲恒說的"加班"是指夫妻生活。在以前的某一個時候，當兩個人覺得什麼都可以說的時候，他經常會問"加班"的情況。

　　蘇月總是曖昧地笑笑，她無話可說。

　　"你真的沒事嗎？"他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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