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突圍(85)_夕顏容若

八十五

　　一個人在暗夜裡回憶和他的點點滴滴，然後想他說那一句話的語氣和意思。蘇月知道，一個男人只有在有恨意和絕望的時候才能說出那樣的話。恨恨的，很淡漠的口氣。

　　後來，蘇月問："生氣了？"

　　他說："沒有。我很好，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蘇月說："我知道你生氣了。"

　　他說："我真的沒生氣。"

　　她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和她之間突然有了嚴重的隔閡。他和她從來沒有見過面，現在快要見面了，卻突然出現了隔閡。而且，仿佛化解不開。

　　又是一個人了。蘇月想。

　　曾經，她以為她不是一個人，在婚姻之內或者是婚姻之外。丁飛的回頭是岸算什麼呢？她很早就不在乎了。當一個人傷得很重的時候，道歉和療傷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天天見面就能叫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嗎？可是，就是這樣，她從來也沒有覺得孤單，因為有費雲恒。即使在和費雲恒說再見的那段日子裡，蘇月仍然覺得他在她身邊，但是，現在不是了。

　　後來，蘇月在一個晚上給他打電話。路上的人很多。然後他接了，他說："我很忙。"

　　蘇月也能聽見電話那頭一片嘈雜，確實是很忙。他說他真的是很忙。然後就是彼此的沉默。

　　蘇月說："你要是忙我就掛了。你忙吧。"

　　然後蘇月就掛了。

　　123心虛

　　那一夜，蘇月睡得很不踏實。翻身，很深的歎息聲。丁飛夜裡醒來，問："蘇月，你怎麼了？"

　　蘇月沒有說話。很模糊的意識，覺得自己很疲勞，就說："累。"

　　說話的時候沒有睜眼，但不知道怎麼了，丁飛問她的那個瞬間她異常清醒，並且覺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她覺得自己的輾轉反側被丁飛看穿了，她覺得丁飛一定知道了什麼。

　　夜是黑的。

　　聽到丁飛的鼾聲時，蘇月睜開眼睛，臥室裡的一切開始變得有一些輪廓了。蘇月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聲一聲的，很急促。她覺得自己的心跳聲丁飛都能聽見，她想控制住，但是，沒有辦法。

　　開始為新年做準備了。

　　第二天早上，蘇月被丁飛叫醒的瞬間，又是一身冷汗，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怎麼了？"

　　"做了一個噩夢。"蘇月說。

　　"我們該辦年貨了。"丁飛靠在枕頭上，非常輕鬆地說。

　　"你想買什麼？"

　　"你是家裡的女主人，你說要買什麼就買什麼。"

　　"還是你決定吧，你是男主人。"蘇月說。

　　"好，我是這樣想的，我們倆還有貝貝每人先買一身新衣服，然後呢，我想再買一套新的床上用品，你看這個床罩，已經舊得不成樣子了，再說，這個顏色我也不喜歡，換一套新的。"

　　"嗯，還有呢？"

　　"買兩盆室內的綠色植物，感覺會好一些。"

　　"嗯，接著！"

　　"然後就是一些吃的，還有一些什麼對聯之類的，再買兩個紅燈籠。你說怎麼樣？"

　　"好，什麼時候買？"

　　"今天怎麼樣？"

　　"今天不行，今天我想請可欣吃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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