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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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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ijia怎麼辦? 我還要不要把真相跟她挑明? 我沒有心思去理髮店刮鬍子,悄悄拿了何銘的魚竿和魚食,到工廠外的小河溝裡釣魚。 以前我經常和何銘到這兒釣魚、散心,我們不著邊際地胡扯一通,不管釣沒釣上魚,都會心滿意足地回家。 這裡到處都有小河溝,河裡一群群遊著一種被何銘叫做「馬口」的不足半尺長的魚。它們很兇惡但是味道鮮美,何苗經常用油煎了給我們做下酒菜。 其實,我根本無心釣魚,明明看到一條「馬口」咬了鉤,帶著魚漂上下亂竄,我都懶得提竿。 我想看看它怎樣逃脫。 那條魚竄得沒了力氣,沒有浮上來沉在了水底,我恨它是條窩囊廢,沒有掙扎的耐性,抬手挑起魚竿把它甩上岸。 那條魚翻跳了幾下,悄無聲息。 我忽然對釣魚失去興趣,悶悶不樂地望著河水發呆,我想起了那兩條被磨得溜光的繩子,什麼時候才能把它磨斷呢?什麼時候才能站起來? 我知道在沒有重新站起來之前,我不會也不配和任何人談感情上的事,蘇楠、璿璿和zhijia,誰都一樣。 如果現在讓我從她們三個當中選擇一個,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我已經喪失了最基本的條件,我怎麼敢大言不慚地說「選擇」這兩個字。 上午11點多的時候,我想回到廠裡。 於是,收了魚竿四下找那條被我戲弄夠了的「馬口」,因為它是我將近一上午的收穫。 這條小河的岸邊到處是橫七豎八躺在一起的石頭,我一個不小心,連人帶輪椅翻倒在地,額頭正撞在一塊石頭上。 我感覺有一條小蟲順著額頭向下蠕動。 我的額頭流血了。 我沮喪地望著翻在一旁的輪椅,索性耍賴一樣仰面躺下,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我知道何苗會找到這兒來。 她會把我重新抱上輪椅。 已經是秋天了,將近中午的太陽不是很毒,照在身上暖哄哄的還真有些愜意,我什麼也不再想,我想閉著眼假寐。 不知什麼時候,我被一陣急促奔跑的腳步聲驚醒,我聽得出來,那是何苗。 「苗苗,你來這麼早幹嗎?我連夢還沒有做完呢,我夢見自己是個妻妾成群的大牌地主,好幾次想徹底清點一下人數,沒有得逞。」 我閉著眼和苗苗輕聲說著,等她拉我起來。 何苗已經習慣了把我從輪椅上抱來抱去,動作很是熟練。 我被何苗推著往回走,就在轉身的一刹那,我看到一輛黑色的寶馬開過來,慢慢停在小公路與河堤的交叉橋邊。 蘇楠! 我知道那是她的車,她肯定是來給我說白忠和潘志壘那些事的。 第一個下車的是小華,接著是蘇楠,最後一個從車裡出來的是璿璿。 距離太遠,我看不清他們的神情。 從看到璿璿的那一眼起,我的臉突然漲紅,心中分不出是憤怒還是傷感。 我眼睜睜看著他們一步步向我走近,大腦中漸漸一片空白。 我可以坦然面對小華和蘇楠,但是,無法以現在的狀態面對璿璿。璿璿和他們兩個不同,我和她不是朋友,而是一對曾經深愛著的戀人,一對象夫妻那樣生活過的情侶。 我們有過美妙的夜晚。 我們有過惡夢般的回憶。 我的心象脫僵之馬,幾乎要撞出胸膛。 我突然明白了我的內心,從看到璿璿那一刻起,腦海中越浮現美好的畫面我就越自卑,越回憶那些讓人心痛的情景我就越憤怒。 我被自卑和憤怒煎熬著,心裡亂如麻團,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面對她,也不知道她見了我以後是怎樣的眼神。 我從沒有象此刻這樣感到彆扭。 我想逃之夭夭。 143 他們三人站在我的面前。 蘇楠很平靜,平靜的有種默契在眼神之間燃燒。 小華是興奮的,嘴角帶著笑意。 璿璿的神情最複雜,疑惑、驚恐、喜悅、愧疚重疊著在眼中掠過。 我不知道在這樣的場景裡由誰先說話最合適,但是絕對不是我。 我沒有什麼可說的。 蘇楠看著我,從口袋裡拿出一方紙巾示意給璿璿。 璿璿接過紙巾,走過來蹲在我的跟前。 我明白蘇楠有意謙讓璿璿,讓她給我擦臉,因為我的臉上有磕破之後留下來的血跡。 璿璿的淚水嘩地流下來。 「西門,你來這兒好長時間了嗎,你的腿怎麼會這樣?」 我不知道怎樣面對她的淚眼。 我心裡一陣衝動,本想告訴她所有的經過,可是我的嘴並沒有被大腦支配,我淡淡地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連我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你是誰?看著挺眼熟的。」我說。 璿璿的手僵在半空。 蘇楠和小華也愣了。 璿璿站起來向後退了一步,對蘇楠和小華說:「他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蘇楠不說話,把頭扭向別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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