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女特警-為你鍾情 >


  加油的車開回來,總指揮手上的對講機,又開始嘶嘶炸響:「趕緊送機械師來,我們知道這是架老爺機,不來機械師,我們繼續殺人,強行起飛,人質也要和我們同歸於盡,再給你們五分鐘,沒有行動就繼續殺人!」

  眾人的注意力全在飛機那邊,天上沒有月亮,看不清他們的身影,這樣的夜色,也同樣掩護了閃電小組六個特警的行動。我不知道他們如何上的飛機,後來才知道,他們在飛機下面,打開了肚皮下一個密封艙,從那裡進入的飛機。

  也是後來才知道,林知兵有過兩次成功解救劫機、劫火車,扣押人質的記錄,所以被同學們稱為是這方面的專家,所以,王副廳長才見他如見救星,放心地把一機的人質交給他。

  飛機艙門再次關上,同時,徐大隊手中的對講機開始發聲,是那種壓得很低的男聲,應該是林知兵:「閃電全面進入,開始行動。」

  徐大隊向王廳長一點頭,總指揮隨即一聲喝令,馬達轟響,整個機場的燈全亮起來,恍如白晝一般,裡外的戰鬥都已經打響。場面立刻壯觀起來,數十輛警車開始向飛機移動,指揮車也開動起來,我們三人被編入第一接應梯隊,負責救護空姐,我們向被劫飛機全速跑步前進。與此同時,無數軍警、救護人員、地勤保安都向飛機疾奔。

  我們最先趕到,將那個遇難的空姐屍體抬離飛機,她的頭部全是血,高跟鞋甩出很遠。

  機門仍然緊閉,沒有人知道裡面發生什麼,只有徐大隊手中的對講機能傳遞出裡邊的情況。可惜,我們都聽不見,我們只有在夜風中,仰視那幾層樓高的大鐵鳥。

  指揮車突然全速退了下去,正開過來的登機梯,也突然回撤,我們被命令回撤100米。我猜這是裡面有了變故,防備飛機突然的爆炸。我的心提在嗓子眼上,肖東琳緊緊挨著我,我覺得她的全身都在顫抖。

  又過了十幾秒,機翼艙門突然打開,一個東西從飛機上長出來,驟間充盈,變得碩大無比,像神話般,第一個被解救的空姐從氣囊上滑下來,被我們疾跑上前接住,第二個跟著滑下來,場面熱鬧起來,所有人都開始數數兒,一個,二個,三個,當叫到第八個時,全場歡聲雷動,機上剩下的空姐全活著!

  無一例外,這些實習空姐全是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兒,或哭或叫,完全失卻了漂亮的感覺,大概她們還沒有學到如何應付劫機這項基本功。

  歡呼聲中,艙門處晃動起特警們高大的身影。那場面真的令人激動,第一個出現的特警,摘下面罩,衝鋒槍向下邊一晃,梯子靠了上去,掌聲歡呼聲四起。

  我有點失望,因為那面罩摘下來的,竟然不是閃電一號。

  8

  一群防暴隊員登上飛機,那個懷孕的女空勤領導,被小心翼翼地攙下來,接下來,四個人高馬大的閃電行動特警,齊心協力地抬了一個人奔下來。

  我心揪緊了,雖然那人面罩還未除下,我直覺那是林知兵,因為燈光下,那人沒穿防彈衣,襯衫是淡藍色的,那是他的襯衣。鼎沸的人聲中,我聽見了肖東琳的尖叫,更加認定自己的判斷,我拼命擠過去,但飛機周圍,警戒線已經拉開,我過不去了。我大喊著林教官,看見徐大隊疾奔過去,將手中的幾部通訊工具全扔在地,俯身抱了擔架大喊,又抬頭怒叫,他是在嫌救護動作太慢。

  歹徒的屍體也一具具抬下來,並排放在地上,觸目驚心。

  我沖過警戒線,擔架已經被迅速抬起,送入一輛呼嘯而來的救護車裡,人群閃出一條通道,車子飛馳而去。

  歹徒的屍體還在往下抬,我一眼看見那懷孕的空勤領導被扶上第二輛救護車,趕緊沖過去,拉開前門,坐了進去,我回頭,看見肖東琳她們也跟上車來。我們都抱著槍,緊張地喘息著。車上的醫護人員以為我們是陪這個空姐的,一邊救護一邊向我們介紹情況。那孕婦開始還克制著,後來呻吟聲越來越大,隨車醫護人員查遍全身也沒有任何傷口,只是身下出血,他們判斷她是因驚嚇要早產。

  車入醫院,我們幫他們抬下臨產的空勤主任,醫院特意為她開啟了電梯,直接送上婦產科手術室。我們沒跟上去,而是一路打聽著,直奔急救室。

  晚了!

  那個場景我終身難忘,他覆了白單,已經被醫護人員從急救室裡推出來。我們幾個推開醫院的人,撲上去就揭床單,記得他面色如紙,頭歪在一側,鼻子下麵塞了兩大團雪白的棉花。肖東琳尖叫著捧起他的臉,碰下一隻棉團來,血還從鼻孔裡往外湧流,我們七手八腳地用手去堵,厲聲質問醫生為什麼不搶救。那些醫生都站在後面,木然地看著我們,看著荷槍實彈的女警瘋狂的樣子。

  後來,醫院的領導和省公安廳的人都來勸解,才拉開我們三個女兵。

  他還是被推走了。

  我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肖東琳她們一路跟上去,哭聲震徹走廊!

  半小時後,那個徐隊長趕到,暴瞪了雙眼,樣子比我們還衝動,他用手擰開了太平間的門鎖,在裡面痛吼:「知兵你混蛋!怎麼不等我回來,說好等我的,你怎麼就這麼走了!」

  陪同他來的武警,都在外邊哀悼。等了半天,還等不到他們的首長出來,就紛紛進去勸,出來說他守著屍體,樣子很可怕。最後,王副廳長趕到,又陪他在裡面呆了好一會兒,才都眼珠通紅著走出來。王副廳長叫來公安廳的屬下,扳著手指一樣樣地吩咐,讓所有直屬單位都來送花圈,又叫買什麼樣的內衣,又和徐大隊長研究領多大號的警裝和皮鞋,他甚至想到了刮胡刀。

  聽到這些瑣碎的身後事,我的腦子似乎在空中飄乎游離起來,我開始疑惑,那冷冰冰的太平間裡,是不是真的躺著我的林教官。

  王副廳長和徐大隊長接了電話匆匆又離開了,據說是要向省市兩級領導彙報,一個小時後,他們又都匆匆趕回來,再進太平間,親手為老同學穿上了衣服。直到這時,王副廳長才想起和我們一一握手,說些感謝和慰問的話,然後又接了電話離開,那時已經淩晨。徐大隊長留了下來,我們堅決拒絕了他安排的休息處,就在醫院的長椅上,和他一起,為林教官守了一夜的靈。是夜,醫院被出入的軍警們踏如平地,一樓成了花圈的海洋,我們在一片不真實的花海中靜靜地坐著,徐大隊為我們講述了林知兵犧牲的全過程。

  以林知兵為首的六名特警上了飛機,先進入普通艙,因為空姐統一著裝,非常容易辨認劫匪,所以,解決那裡的六個劫匪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單林知兵本人,就擊斃了其中三個。接下來,在林知兵命令下,他們三人一組,一組原地安排保住飽受驚嚇的空姐們,一組摸入漆黑的頭等艙。

  那時,只剩下飛行員和那個空姐教練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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