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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唐娜大笑道:「你不肯扮演段譽,『神仙姐姐』只好周遊選婿了。」

  隔天,姐姐文亦清打來電話,問文亦凡與向淺吟的事怎麼樣了,文亦凡興高采烈地把他和向淺吟這番充滿戲劇性的經過告訴了她。文亦清聽後也嘖嘖稱奇,說:「也許這就是緣分吧。既然已經這樣,就算了。」說完又歎了口氣。

  文亦凡覺得姐姐似乎另有話說,就一個勁地追問。文亦清才道:「其實,素芹來找過我好幾趟了。」

  文亦凡道:「素芹?她又要瞎摻和……我已經答應她,我會再成個家的。」

  文亦清道:「素芹沒跟你說過什麼?」

  文亦凡著急地問:「沒有啊。她怎麼啦?是不是有什麼事?她上次打電話來好像情緒很不好。」他把上次何素芹在電話裡哭的事告訴了姐姐。

  文亦清歎道:「你啊,虧你還是寫小說的人呢,素芹的心事你猜不透?她其實……其實是想跟你從頭再來。」

  文亦凡大吃一驚,道:「這……怎麼可能?她跟你說的?」

  文亦清道:「她沒說,但我看得出來。」

  文亦凡想起何素芹的種種跡象,恍然大悟,又平添了一層煩惱。

  此後,文亦清就不停地催促弟弟早日成家。他們的婚事並未費太多的周折就敲定了。三月裡沒有大節日適宜結婚,挑來挑去挑在農曆二月十八,第二日正好是春分,大吉大利。

  湛藍的天倒映在小河中,白雲在水底輕輕飄動。風軟軟地吹拂著,村邊的楊柳垂下千萬條絲絛,在水面上蕩來蕩去。河岸上,三三兩兩的老人攜著孩童向村裡走來,寂寞了個把月的村子因文家小院的鞭炮聲而熱鬧了起來。

  文亦凡西裝革履和身著大紅旗袍的向淺吟笑盈盈地在院門口迎接親友。

  春節後,三裡五村的青壯年大都外出到繁華的都市打工掙錢去了,來吃喜酒的大都是帶著學齡前兒童的老人。比起關鵬和沈燕雲的婚禮,這場面可就寒酸多了。文亦凡覺得很內疚,向淺吟卻善解人意地安慰他:「我是農家姑娘,要的就是這份簡樸。」

  好在幾位文友的到來,平添了幾分熱鬧。

  關鵬和沈燕雲昨天就到了,住在縣城賓館裡,丁乃平為他們接的風。得知文亦凡新婚大喜,丁乃平親自駕車和關鵬夫婦一起前來道賀。

  七位文友安排在同一桌,丁乃平獨自坐了首席。他平常被人簇擁慣了,也不介意。都是文人,就有了共同話題,鬥酒論文,好不熱鬧。說到關鵬夫婦的「新鴛鴦蝴蝶坊」,丁乃平詫異道:「關鵬,你改行經商了?」繼而點點頭,道,「要說你還真是個經商的料。怎麼樣?生意不錯吧?」

  關鵬「嘿嘿」一笑道:「剛起步,剛起步,還沒見什麼成效。」

  趙北方笑道:「喲——他和我一樣,哪懂什麼生意經,還不都借了夫人的牌子。」

  關鵬看了沈燕雲一眼,微微一笑,道:「我們南坊北店,隔江對峙,可惜老夫子清高,不肯跟我們鼎足而三。」

  沈燕雲看著在其他席上敬酒的文亦凡向淺吟,歎了一口氣道:「我們終究是俗人,他是不屑與我們為伍的。」

  趙北方道:「喲——那……九九重陽這個……這個『華山論劍』他是不去了?」

  那邊文亦凡向淺吟端著酒杯正向這邊走來,關鵬急忙低聲道:「『聖姑』暫時不想讓他知道,『大俠』不與我們『魔教』同類。」

  丁乃平奇怪道:「你們打什麼啞謎,什麼『華山論劍』、『聖姑』、『大俠』、『魔教』的?」

  文亦凡也聽見了,笑問:「噢,你們在這裡『華山論劍』呀,哪位『天下第一』?」他纏到喝酒上去了。

  正說笑著,院門外一聲汽笛長鳴,文亦凡和向淺吟對望一眼,喜道:「唐娜到了。」急忙迎出門去。

  果然是唐娜。她一身牛仔短打,看上去風塵僕僕,卻精神抖擻,笑盈盈地走過來,把一束鮮花獻給向淺吟,道:「一早從安徽天長出發,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兩位新人,祝你們白頭偕老,相敬如賓。」半個月前,她接到文亦凡向淺吟的喜訊,就掉轉車頭往回走,邊走邊順道訪友,前天到了安徽天長,被幾位文友留住,今天一早就往楚河縣趕,算來還不慢。

  一番應酬,唐娜被請上首席入座,丁乃平這才知道身邊的首座是為唐娜留著的。他久聞「文壇魔女」大名,這時得見唐娜這般風姿,再也端不起架子來。

  關鵬敬過一杯酒,道:「我和燕子現在才知道,這個,這個……『鴛鴦蝴蝶坊』過去有許多失敬的地方,唐姐,你多擔待。」

  唐娜笑了笑,道:「人各有志嘛,過去的就不提了。」又問,「你的『新鴛鴦蝴蝶坊』經營得怎麼樣了?」

  關鵬道:「剛開張,沒見什麼大成效。還得請唐姐多指導呢。」

  唐娜笑道:「你是用情不專,這一點你不如『嗲秀才』。」

  關鵬道:「現在單位效益大不如前,我正打算辭職專心經營呢。」歎了一口氣道,「老夫子單位也不景氣,估計他那裡也待不長了。」

  唐娜很留意這句話,問:「他那裡也待不長了麼?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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