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要你的愛(7)_墨溪

七

　　聽了這話，英培也知道安小芯送客的意思，唇邊一笑，緩緩起身攬過丁普月說：「我們走吧。」

　　丁普月點點頭，回頭瞥了鄧亦韜一眼說：「小韜，別看你一口一個芯芯，你永遠也成不了濕濕。」

　　鄧亦韜終於抬頭，漂亮的大眼睛有些受傷地盯著丁普月。丁普月「咯咯」一笑，攬著英培逕自走了出去。

　　吃完了飯，小韜又紮到電腦那裡去了，安小芯則心不在焉地刷碗。她心裡想著丁普月的事情要怎麼辦。從一開始略有些鄙視並帶著點事不關己的情緒中走出來，安小芯開始考慮如何向小姨和父親交代。要是父親和小姨知道丁普月給人當情婦，非當場吐血不可。

　　說起安小芯的家庭關係來，還真是有點複雜。安小芯的親媽秦春馨女士是著名的旅美畫家，但功成名就都是在她拋夫棄女後實現的。那時天性灑脫不羈的秦春馨受不了相夫教女的枯燥生活，靠著舊情人的資助，獨自一人去美國闖蕩，留下嗷嗷待哺的安小芯和失魂落魄的安父。這時，安小芯新寡的小姨秦秋熏擔起了照顧這兩父女的擔子，帶著自己的女兒丁普月住進了安家。於是這麼多年來，四口人就這麼似是而非地生活在一起，安父和小姨明明就像是一對老夫老妻，卻始終沒辦手續。而安小芯和丁普月也不約而同地裝傻，什麼都不問。

　　「芯芯，你的電話響了。」安小芯聽見小韜在外面直著脖子喊。

　　安小芯忙擦淨了手，走回客廳拿起自己的手機。一看電話號碼，她無奈地笑了，剛才還真不應該想念秦春馨女士。

　　「喂？」

　　「小芯，是媽媽。」

　　「媽，有什麼事？」

　　「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這麼久沒見我，你都不問我身體好不好，你不想我？你和你爸一個模子，無情無義……」那邊的女人哀怨地說著。

　　「媽，媽！好久不見，您身體好嗎？」安小芯趕緊打斷秦春馨的話，真不知道是誰無情無義。

　　「嗯，我還好。下個星期我就回國，好想見見你啊！」秦春馨雖然已經快五十歲了，但聲音聽起來還是那麼地嬌柔。

　　「母親大人，您每年一度的探女之旅好像早就在夏天的時候完成了，現在又回來幹什麼？」安小芯不客氣地問，一點都不領她的情。

　　「嗚嗚嗚嗚，你這孩子怎麼一點也不理解當媽的心情啊，誰說一年只能探你一次啊。」秦春馨再一次嚷嚷開了。

　　「好好好，你回來了再找我好了。我還有事呢，掛了啊。」安小芯敷衍著。

　　「小芯，小芯！」電話裡尖銳的叫聲讓安小芯不得不繼續聽下去，「小芯，到時你陪我吃飯，有人想見你。」

　　「到時再說吧。」安小芯終於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她自然知道誰想見她。

　　旁邊小韜盯著她嘿嘿地笑著說：「不孝啊，不孝啊，掛自己老媽電話，天打雷劈啊！」

　　安小芯看他那得意的樣子，眼睛眨了眨，歪頭做了個思考的動作，然後拿起手機撥出去一個電話。電話接通了以後，她甜甜地說：「阿姨，是我，小芯啊！您最近身體怎麼樣，上次我給你買的補藥吃完了嗎？」

　　對方不知在說什麼，安小芯嘿嘿地笑著聽著。

　　然後，她說：「小韜啊，」她眨著眼睛看著小韜，不理他做出要掐死她的動作，繼續說，「他在我這吃飯呢，說特別想你，要和你講幾句話呢。阿姨，您等著啊，他馬上就來！」安小芯拿著電話對小韜搖了搖，得意地笑著，示意他趕緊接電話。

　　小韜如臨大敵地接起電話，他那愛子心切的母親只要一有機會和他說話就會像只老母雞一樣嘮嘮叨叨個沒完。

　　終於應付完母親無休止的關愛，小韜好不容易才掛掉電話。看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安小芯，他目露凶光，直撲過去。安小芯沒防備，被小韜一下撲倒在沙發上。小韜知道她最怕癢，便開始撓她的癢。

　　安小芯尖叫起來，捶著小韜說：「你個不孝子，你媽那麼想你，你也不知道多回家看看她。」

　　小韜停下手中的動作，俯看著被自己壓住的安小芯。她的臉紅撲撲的，眼睛亮晶晶的，笑靨還未散去，小酒窩若隱若現。小韜心裡打鼓一樣地急跳起來，猛地起身，仿佛安小芯能吃了他似的。

　　安小芯起身，用光著的腳丫子蹬了小韜一腳說：「喂，說真的，多回家看看你媽媽，她很想你。」

　　小韜的臉色沉了下來：「她是想我哥，哪裡是真的想我。」

　　安小芯愣了一下，心裡再次尖銳地疼了起來，今天這是怎麼了？她搖搖頭，歎了口氣說：「小韜，你哥不在了，你媽就剩你一個孩子了，肯定更緊張你。你就體諒體諒她，多回家看看她。」

　　「不是有你嗎？你這個自詡為我哥未亡人的嫂嫂照顧她。」小韜幽幽地說，他也不知道怎麼了，越來越受不了安小芯為了哥哥那心如止水的樣子。

　　安小芯抬起腳使勁在小韜腿上蹬著，仿佛發洩什麼似的說：「想氣死我啊，你給我翻譯文章去。」

　　小韜嘟嘟囔囔地說：「你這個笨蛋，那些葡萄牙文章的原版都是英文的，人家都列明瞭轉載的地方了，你上網一搜就能搜到了。」

　　「是嗎？」安小芯好奇地走到書桌前拿起一本雜誌看，看了半天問，「沒有啊，在哪兒？」

　　小韜走過來指著文章最下面的一行字說：「這不是？」

　　安小芯杏眼圓睜，拿起雜誌又敲了小韜的頭，吼著說：「葡萄牙語的，我能看懂嗎？」

　　第四章舊愛出現了

　　安小芯酒足飯飽，也不管在電腦前埋頭辛勤耕耘的小韜，逕自逍遙地盯著電視看。看著看著就迷糊地昏睡過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覺得臉上似乎有什麼東西，輕輕地、癢癢地，讓她不得好眠。睜開酸澀的眼睛，小韜那碩大的腦袋正在她眼前亂晃。她打了個哈欠問：「弄完了？」

　　「嗯。」聲音有點奇異。

　　「幾點了？」她又問。

　　「十一點了。」

　　「哦。」安小芯跳了起來，「這麼晚了啊，小韜，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這麼大人了還要你送？」小韜不屑。

　　安小芯想著今晚敲了小韜好多次，要哄一下他才行，於是諂媚地笑著，摟緊小韜的肩膀說：「怎麼能不送呢，你是我最喜歡的弟弟啊，至少送到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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