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要你的愛(9)_墨溪

九

　　安小芯站起身來，腿一陣麻，冷冷地回答：「你以為我像你，光明正大地給人做情婦，你要氣死小姨是不是？」

　　「我怎麼了，我愛英培，就要陪在他身邊。我比你強，當年你不是愛楚鬱嗎？要死要活地追著楚鬱跑，現在他回頭了，你還猶豫什麼？」

　　「我不愛楚鬱，我只愛濕濕。」安小芯硬著一張臉說。

　　「別濕濕，濕濕的，噁心！要不是你和楚鬱之間那點破事，鄧奕潮能死嗎？你還好意思以他的名義宣稱終身不嫁，他要知道了，非從墳墓裡跳出來不可。」

　　「我倒希望他從墳墓裡跳出來，無論他叫我幹什麼都行。」安小芯的眼淚無聲地滑落。

　　「切，」丁普月不屑地看著安小芯說，「鄧奕潮變成鬼也不願意看見你這個樣子。拜託你，好好找個男人嫁了算了，別整天讓我媽和你爸為你擔心。」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提到阿姨和爸爸，安小芯心煩意亂。

　　「我明天就搬走了，英培給我買了個房子。」丁普月說。

　　安小芯瞪大了雙眼，憤恨地說：「我就不明白了，你看上他什麼了？你知不知道他的情婦數不勝數，你為什麼要拿自己清清白白的人生去陪他玩，他哪有真心。你要房子，我爸也能買給你。」

　　「我不能放開我喜歡的男人。看見英培的第一眼，我就告訴自己，我不能再失去機會了。就算最後他拋棄我，我也絕不後悔。因為我再也不能，看著我愛的男人為了救別的女人送命，卻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丁普月越說越激動，等到吼完了，才發現自己隱藏了多年的秘密就這麼被吼出來了。

　　安小芯震驚地看著她，喃喃地說：「普月……」

　　丁普月喘了兩口氣，看著安小芯苦笑起來，說：「沒錯，我愛你的濕濕，可惜他眼裡只有你。不過現在一切都過去了，我現在只愛英培。」

　　丁普月說完瀟灑地轉身，推開自己的房門。安小芯叫她，「普月，我怎麼向阿姨和爸爸交代？」

　　「我又不是你女兒，有什麼好交代的。你應該高興才對，你的書房我還給你。」丁普月重重地關上房門。

　　晚上安小芯一直在做夢。

　　夢中有兩個十一二歲的孩子，正拉著手在操場上狂奔。一群大孩子，在他們後面追趕著。終於，他們甩開後面的人，跑進一處小樹林裡，氣喘吁吁地靠坐在一棵大樹下。他們眼前正好能看見天邊那紅豔豔的晚霞，夕陽和暖而溫柔。女孩的頭髮亂亂的，臉蛋紅撲撲的，藍色的校服裙子歪歪扭扭地掛在身上。男孩子的眼睛很亮，下巴上好像被劃傷了，還滲著血。

　　「嗨，轉學生，謝謝你幫我。要不我的錢就要被他們搶去了。你叫什麼名字？」女孩的聲音清清亮亮的。

　　「我叫鄧奕潮，今天上課時我介紹了。」男孩子回答。

　　「哦，上課時我沒聽清楚。」小女孩不好意思地說。

　　「那些孩子是哪裡的，經常到我們學校來搶錢嗎？」男孩子問。

　　「是隔壁那個初中學校的，經常來。」女孩回答。

　　「這樣啊……」

　　「鄧奕潮，你好厲害哦，都不怕他們，以後每天放學，我都要和你一起出校門。」女孩開心地說。

　　「好！」男孩回答。

　　夢中場景一轉，變成了風和日麗的初夏，兩個十五六歲的孩子仰面躺在小山坡上。

　　「芯芯，你不是說你媽媽今天回來看你嗎？」男孩問。

　　「不想見她，就跑出來了唄。」女孩率性地回答，深深地呼吸著身下綠草的清香。

　　男孩微笑著，將肩膀枕在腦下，愜意地看著藍天白雲，「一年就回來一次，你還跑了。」

　　「鄧奕潮，鄧奕潮，鄧奕潮，潮……濕，濕……濕……」女孩在喃喃自語。

　　男孩好奇地坐起來看著女孩，女孩瞥了他一眼說：「你總是管我叫芯芯，我也應該給你起個小名。潮潮太難聽了，就叫濕濕吧，潮濕，潮濕嘛。」

　　男孩笑了：「沒問題，你想怎麼叫都行。」

　　女孩看著男孩子，調皮地叫：「濕濕，濕濕，哈哈，好像小狗的名字。」

　　男孩在草地上折下一根狗尾巴草，去騷女孩的鼻子。

　　女孩嘻嘻哈哈地滾到一邊，坐起身來一回頭，男孩竟然不見了。

　　「濕濕，濕濕！」女孩站起來，心慌地喊著。她游目四顧，周圍除瞭望不見邊的青青草地，哪裡還有男孩子的身影。風掀起她的裙擺，天地間似乎只剩下她一個人。

　　女孩急了，再次大聲地喊了起來：「濕濕，濕濕，濕濕……」

　　驀然，安小芯被自己的叫聲驚醒了，伸手一摸臉，滿臉的冷汗，滿眼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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