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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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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的兩個男人 三 古城南京的第一位男人 山妮寫詩,是源於要表達愛情。 一個人的善感與生俱來,一個人的愛情樣式,也與生俱來。別人的愛情樣式,不管如何淒美憂傷幸福多姿多彩如何美麗纏綿悱惻如何刻骨銘心地老天荒,都是不可模仿與參照的,命中註定你得擁有自己的愛情方式。如何你刻意去模仿參照,收穫的只能是嘲弄與僵果,這是生活的可惡法則。 面對春花秋月,面對夏天的繁茂與冬景的疏朗,女人暗中勾勒自己未來的愛情圖景時,大多女人,尤其是懷有浪漫念頭的女人,希望自己生活中能出現一位羅切斯特,成熟,充滿男子漢氣慨,遭受過磨難,充滿滄桑況味,懂得女人。她們把自己視為簡愛:自尊,自強,以理性與情感的完美結合直逼羅切斯特內心深處。她們希望發生在英國荒原上的那一幕愛情戲劇實實在在地在自己生活中上演。對簡愛滿懷熱情的大多數讀者是女性,而且是有些書卷氣的女性。 山妮當然也讀過《簡愛》。那時還在大學念書,讀得那麼忘情,借期到了她仍捨不得還,走在寒冷的校園小徑,凝眸校園後山上的桃林果樹,徘徊於空曠的運動場,寒風凜凜迎面吹來,天上片片烏雲緩緩移動,路邊的禿枝上有鳥雀在冷冷的翻飛,尋找母巢。她眼前的這幅冬景,缺乏古堡一樣的莊園,但她覺得她的腳已踏進了那座古老莊園的柵欄。她已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古宅門前,但那門緊閉著,風聲雨聲嗚咽著走過。那座莊園雖被一把大火燒得破敗不堪。被燒焦的屋簷瓦愣上卻生長著詩意的愛情花草。 任思緒在太平洋另一則那座古老的莊園,在那偏僻的荒原上空飛翔,有關愛情的懷想,像漫天紛飛的雪花,既紛紛揚揚又堅定不移地朝某一個方向飛越。無論情感與思想,山妮與班上男女同學保持著距離,她不太喜歡參加班上或系裡組織的各種活動,她喜歡泡在新建的寬敞明亮的圖書館裡,靜靜地佔據一角,借閱各種書籍,書籍裡的世界遠比現實的世界美好精彩有趣。她學的是機械製造,文學類的書籍卻更能抓住她的心。 很難說她是否為班上哪位男生動心過,如果有,那也是源于青春的激情與熱望,源于那青春的激情與熱望需要一個固著物。也可能沒有,因為她未曾為誰失眠過,偶爾失眠,那也是因為某種思索引起的興奮不解與煩躁。總之,班上男同學。不管英俊秀氣的還是略顯成熟穩重的,她沒在意也沒留心,就像別人也沒很好地留心在意她一樣,在同學老師眼裡,她是一個不夠活躍而自守的人,是一個有些喜歡打扮的人。 四年的大學生活,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幾個春夏秋冬的輪回,就結束了。四年大學生活,除了專業知識外,山妮的心智不斷成長著。成長的營養主要來自於她自己的閱讀,因此,這成長又缺少必要的陽光與空氣,又像一朵有些蒼白幽閉的小花,只是自在而寂寂地獨自生長。 一個大霧彌漫的清晨,山妮拎著一個行李提包,走出江南古城南京中華門火車站的月臺。霧氣很潮濕,山妮很疲憊。兩天兩夜的長途旅行加上面對的又是一個全然陌生的異地從未來過的舉目無親的大城市,山妮於疲憊中又有隱隱約約的恐慌。這個陌生的城市,到底是她生活的最終去處還是一個中轉驛站?一切茫然而未知。 那大霧彌漫的清晨,濃霧中的鐵軌,遙遙地伸向遠方,鐵軌閃著冷的金屬光澤,與霧的顏色很相近,太陽灼灼地從天邊地平線冉冉升起,太陽直直地照徹這個城市。那年夏天,這個城市很悶熱,梧桐樹葉全打著卷,蔫蔫的,既垂頭喪氣又軟弱無力。過於強烈的光照使人與物都打不起精神。 山妮曾從報刊雜誌從學校系裡那台黑白電視上見識過這座城市,知道這個城市是個不折不扣的火爐,是六朝古都,民風純樸,古今交匯,南北相融。最吸引山妮的是「古都」這個詞。十裡秦淮,當年帝王將相才子佳人的風月場所,還浮著凝脂柔膏嗎? 那個早晨,山妮穿碎花白底荷葉領連衣裙,在火車站前那個狹窄骯髒的停車場上,上了一輛很有些歲數外漆斑駁脫落白裡透紅的車前掛著19路牌子的長蛇形車子,這車子顛簸著把山妮帶往中華門外的市郊。強烈光照下,霧在慢慢散去,路的兩側是破舊的廠房,稀拉的民居,田野上有少年在放牧,鴨在田裡覓食,一幅幅不算美妙的現實風光從眼前一一掠過。 安得門1號到了,在安得門1號下車的請下車。售票員的嗓子很清潤,她穿著長褲短袖衫。看上去可親,純樸。 上了一個百來米的斜坡,只見坡頂上圍牆裡有灰或紅的建築物樓房,分不清是住宿的樓房還是廠房,圍牆的大門鐵門鎖著,鐵門邊是一個白底黑字的牌子:江南玻璃纖維設計院。大門旁的小門有人進出。 山妮傻眼了,報導通知單上分明寫著:江南機械設備研究所。也分明標明地址是南京中華門外安得裡1號。 一個三十多歲身穿白綢衫,西裝短褲,拎著一個那個年月少見的精緻的公事包的男人從那鐵門內模糊的背景深處走來,走出旁邊的那個供行人進出的小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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