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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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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芳趕緊說,你倆放心,不會有什麼事的,說著靠緊了淩雲,做出不計一切的恩愛神情。山妮作為一個愛情看客與欣賞家,私下認為,一對青春男女,擁有青春與愛情,真的很動人。同時她也疑惑,這兩個人與淩雲,他們之間的關係,他們剛才所說的話是否與自己有關,還是暗指別的。 又一支舞曲響起,是歡快的小拉,林芳對吳鋒與林則說,記得你倆說今晚還有別的事,你們回去吧。 那兩人的神情,是一種未盡職的遺撼神情,走了。 淩雲拉起林芳的手,跳起了歡快的小拉。山妮靜靜地看了一會,說不清為什麼帶著一種逃離的心情走了,街上,流光溢彩,節日的氣氛,可以把人充暖熏暈,也可以把人擱得發涼。 山妮所想做的是忘記淩雲與林芳,忘記他們青春的面影。同時提醒自己說,無論是愛情還是青春,自己不過是一個冷眼的看客,一個鑒賞家。山妮不想回家,閑閑的又有些茫然地在夜街上走。最後落座在一個臨街的茶座上點了一壹菊花茶。 離別 六 我想坐到你的對面,行嗎 窗外夜色與秋意漸漸深了,人流越來越稀疏,茶座裡,墨綠色的文化石鋪就的牆壁掛著鐵質畫框,畫框裡是變形的男女抽象畫,曖昧朦朧又有些色情。一對對男女茶客在私語,是談生意還是交流感情?精緻的氛圍,遠離現實生活,同時也點綴著現實生活。 離山妮不遠處的座位上,是一個頗有派頭的同時又有些謝頂的老頭,帶著某種得意之色,在滔滔不絕地講述。山妮聽不清他到底在講述什麼,也看不清專心聽他敘說的那位小姐的面影,只感到那掩在縷空開衫吊帶裙下的背影是豐腴的更是青春的。那兩人論年齡該是父女,而實際關係也許是一個闊老板與年輕的女秘書,一個執著于某種人生樂趣的老頭與一個妙齡女郎,彼此需要。山妮無法理清自己的感受,一個男人,只要他想要,年齡對於他,於愛情上,不是阻力。有時,反而增添一份魅力,一個女人,一個滄桑的女人,歲月于她是一把刀刃。如果當時的情景是一個同齡的老太與一位年輕的男子,那又會怎樣,會讓人聯想起曖昧與色情嗎?滄桑的得到過淨化的由肉體昇華到靈魂的愛,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幾十年如一日忠實地扮演那樣一個角色,該是怎樣的殘酷與沉重。 那個秋夜,透過窗玻璃上自己朦朧的面影,山妮帶著某種銳痛,感到歲月是如何威脅著一個女人的生命與愛情。 茶續了一遍又一遍。所有的茶客中,只有她一個人沒有談話夥伴,像一個遠離現實的看客,就那樣孤坐著。 窗外茶座門前的紅燈籠突然白晃晃地亮了起來,從夜色中騰出一片薄亮,為的是茶座的招牌更為耀眼炫目,半小時內又陸續來了好幾對茶客,男的一律成功人士的派頭,女的都有著夜色下獨有的嫵媚,笑容燦爛,多情的眼睛與腥紅的唇,這些所有的嫵媚合成了令人伸手即想抓住的性感。男人的性感不愛年齡限制,年齡卻可怕地消蝕著女人的性感。茶座裡的那些年輕女子,似乎意識到了這些。她們拚足了勁張揚著揮霍著充分地利用自己的青春。青春與權力一樣,若不充分利用就是資源的浪費,像過期的食品,不是變質就是變得淡而無味,失去了芳香。 青春的芳香,是一種怎樣的芳香,是春天原野上爛漫花叢中散發出來的芳香嗎? 青春這個字眼剌痛了山妮。青春于她,已成了一件過時的外衣,即使擁有,也是過時了的。如果不是淩雲,她怎會有這樣的感觸,怎會一個人從夜的歡樂中跑到街頭來臨窗獨坐思量青春這個字眼。 像看一個真實的愛情故事,看著一對又一對挽著手的男女從窗外走過,一對又一對走過窗外的男女中,有一對是山妮熟悉的:淩雲送林芳回宿舍。兩個人有些散漫地走著,不很熱絡,但又不遠離。像一對戀愛過久彼此過於稔熟已互不在意的人。淩雲,沒有了午場上與林芳共舞時的意氣風發—那種歡快足以驅散陰鬱情緒。窗外紅燈籠光照中淩雲的神情,是一種閒散的略帶搜索意味的神情。山妮看了想發笑,但沒有笑。淩雲,即使在林芳身邊,內心深處仍有揮之不去的落寞,而他那份落寞,林芳不懂得,即使懂得也無力去填補驅散那份落寞。那份落寞與青春的字眼不相符,那是與生俱來的,也不會隨青春而消逝。 山妮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如果是酒,那多好,可惜不是。 淩雲與林芳的身影漸漸消失於夜的深處,於紅燈籠的光照中,樹在迎風擺舞。 據說茶社的夜生活是十點鐘才開始的,十點鐘,茶座人氣最旺的時候,有人離座又不斷有人來填補,熱鬧但不喧嘩。這是茶座有別於其他消費場所的地方。 臨窗角落裡的山妮,落寞是因為想得太多太深,茫然是因為思緒雜亂,前來續水的穿著蘭花布的服務小姐遞給山妮一張字條。說是一位剛進來的先生寫的。 山妮:我想坐到那張茶桌前—你的對面,行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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