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心(19)_胡淶_學達書庫

十九

　　小娟站在我的面前，動作有些淩亂地幫我擦臉，透過毛巾，我聞到了她手上的香味兒。我一動不動地傻坐著，閉上眼睛，任憑她給我擦。而我的靈魂卻飛出去好遠，回到了很小的時候，大概四五歲的樣子，洗過臉之後媽媽也是這樣幫我擦的。
　　我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被攏了過去，像是栽進了棉花堆。睜開眼睛眼前已是一片漆黑，剛才被摧殘過的臉被結結實實地貼在小娟的胸前，感到柔軟而溫暖，還聞到了香味，與剛才手上的味道不同，是少女乳房的味道。我出於本能，雙臂彎曲著舉過頭頂做出了俘虜投降的姿勢。

　　真的投降了，我沒有做出任何抵抗的舉動，心也隨著那個投降動作的產生而被俘虜了，安安靜靜地享受著那一刻的溫存。

　　小娟俯下身體親吻我的額頭、我的眼睛、我的嘴唇。小娟柔滑滾燙的舌頭存在於我的口中，劃過我的胸膛……，地點也轉移到了床上。

　　清晨陽光穿透窗簾直射進來，我睜開眼睛看見小娟躺在身邊睡意安詳，屋子裡一片狼藉，地上淩亂地點綴著用過的雪白的紙巾。我用盡所有力氣回想昨天的一幕幕，真希望這不是真的。暈死我了，我怎麼和我女朋友最好的朋友做愛了？真是驕傲使人落後。我剛剛因為我成功抵抗了妓女姐姐的誘惑感到有些驕傲，就馬不停蹄地淪陷在小娟的床上了。

　　小娟被我手機的聲音吵醒了，是遙遙打來的。遙遙問我幹什麼呢，我出了一身冷汗，努力使自己變得平靜，說在家裡還沒有起床。她接著問我東西給小娟送去了沒有，我說送去了。幸虧我和遙遙住的房子沒有電話，不然她往家裡打就露餡了。她又囑咐我別忘記吃早點，之後掛了電話，我這才松了口氣。小娟用直勾勾的眼神看著我掛了電話，直勾勾的眼神裡還帶著惶恐。

　　我沒有理會小娟的眼神，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用同樣直勾勾的眼神看著天花板，語重心長地說：「咱們做愛了。」

　　「嗯，是做了。」

　　「怎麼辦？」

　　「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小娟充滿歉意地說。她真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說著又開始了嗚咽。不知道小娟這個時候哭個什麼勁，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哭，她認為是她強姦了我嗎？哪有女人強姦男人的，頂多是勾引，誘姦都算不上。看著她的眼淚劈裡啪啦地掉下來，我開始明白，女人還真是水做的。

　　我抽出一張紙巾幫小娟擦著眼淚說：「沒關係，別難過了，已然都這樣了，不能全怪你。」事實上我也認為這件事情根本就不能怪小娟，如果非要認清責任的話，我們兩個人的責任應該是對等的。我雖然嘴上說沒關係，雖然心裡也沒有怪小娟，可是深知自己和小娟都處於尷尬的境地。我怎麼就和自己女朋友最好的朋友做愛了，換個別人也會容易接受一點。我煩惱至極，怎麼對得起遙遙，這簡直是禽獸不如。

　　公司裡，我心神不寧。該怎麼辦？要不要和遙遙坦白我們酒後的衝動？我該怎麼處理和小娟的關係？矛盾在內心交織，我心亂如麻。沖出辦公室，我從吸煙處的樓梯上了樓頂，當然不是想自殺，這點事情也不至於。天空晴朗無雲，遠處天壇祈年殿威嚴聳立，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金碧輝煌。一群鴿子掠過長空，樓宇間回蕩著鴿哨發出的聲音。除了我自己，整個世界都是那麼純潔，那麼安詳和諧。

　　官容美見我一個人情緒不安地出了辦公室，跟在我後面也來到了樓頂上。我告訴她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強調了我們都不是有意的。官容美也變得愁眉不展，唉聲歎氣之後批評我做事情怎麼那麼草率，還說這種事情發生了是很麻煩的，並且建議我一定不可以告訴遙遙，否則後果一定是分手。我一再跟她說我不是故意的，她一再說她知道，最後補充了一句：「但是沒用！」
　　
　　做愛是愛情的一劑良藥，原本愛得不深的人做愛可以加深感情；本來沒有感情的人，做愛可以產生感情，交易除外。小娟和我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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