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心(33)_胡淶_學達書庫

三十三

　　我在等著她說什麼她卻不說了，反而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果汁。
　　「說啊！大膽地說。」我都等不及了。

　　「那我就說了。我覺得你和小娟不是很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就你那麼說。」我打斷了她的話。

　　「你聽我說完，我覺得你其實愛的是遙遙。」

　　我聽了這句，感覺像是在盛夏的炎炎烈日下喝了一口冰涼的可樂，涼氣直達肺腑。我的的確確是愛遙遙，我不否認。但是她走了，為了成全我和小娟走了，能不能再見到，什麼時候見到，我都不知道。我並不認為這代表我和小娟就不相愛。

　　她又接著說：「我覺得你和小娟是盲目的，只是特定的時候因為特定的事情才在一起的。」

　　「打住!」我做出了一個中場休息的動作，「不說這個了，換話題。」

　　我們微笑著看對方的眼睛，不說話了。官容美用手指把鬢前的頭髮撫到耳後，手指上的戒指折射出的光線璀璨，正好打到我的眼睛裡。

　　「我美嗎？」

　　女人，無論長得好看或是不好看，都愛問這個問題，沒人欣賞的美等於不美。她，是真的美，但是我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美！」我說。

　　她表情有些嚴肅，繼續追問：「那……我和你的小娟和遙遙比呢？」

　　這個她也要比，我服了。和別人比也成，幹嗎要和我的女人比，我隨便應付了一句：「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

　　她追問到底，我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她是不甘休了。我看看窗外，想了想說：「小娟是上海產的polo，時尚、輕盈、又省油。你是進口的奧迪A8加長型，豪華、氣派、速度快。嗯……遙遙嘛，介於你們二者之間。」說完之後，我感覺到自己富有智慧，這個比喻，無比恰當。

　　她滿意地微笑了一下，笑容剛剛綻放就又收了回去，好像不願意讓我看出來。她說：「是嗎？我是奧迪？我怎麼不知道啊，那你是什麼？」
　　
　　我想起了一個電影裡說過，男人和不同的女人做愛就像是開不同的車子，我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會想到這麼齷齪的事情。我看看她，低下頭忍著不笑出來說：「我是司機。」
　　
　　「你……，你找打。」

　　我們都笑了，是哈哈大笑。

　　一個午後，金燦燦的陽光照射在我身上，令人感覺溫暖且困倦，趴在辦公桌上昏昏欲睡。手機發出了動聽的音樂，我拿起來看，螢幕上顯示的深圳的號碼，應該是遙遙。在那之前我一直都想要知道她的消息，總是忍不住有些牽掛和念想。她是變化很多還是別來無恙？已經半年多沒有和她聯絡，現在她終於打來了，我帶著欣喜迅速接了電話。

　　那頭說：「喂？蘇果。」

　　「遙遙，你好嗎？」我衝動著想說我很牽掛她，但是壓抑著沒有說。聽到她的話感覺親切，像是回到了從前，那朝夕相處的日子就像是在昨天，離我那麼近。

　　她說：「挺好的，你呢？小娟好嗎？」

　　「我們都挺好的，你還回北京嗎？」

　　「我要結婚了。」

　　遙遙的話像是對我的當頭一棒，把我活活打暈。雖然已經分手半年多，但是感覺昨天她還是我的女朋友，今天就成了別人的老婆，沒有任何過程。我難以接受這突如其來又一針見血的消息，愣在那裡說不出話。

　　見我沒說話她又說：「也祝福你和小娟。」

　　「祝你新婚快樂，別忘了什麼時候帶老公來北京看看我們。」我強忍著裝出恭喜她的語氣說。我有些堅持不住了，我想儘快終止這個電話，「不好意思啊，我手頭正有點兒工作，不太方便。」
　　
　　「哦，你忙吧，bye bye！」

　　「bye 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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