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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我們被一段40和絃的鈴聲吵醒,是他的電話響了。

  他拿起電話走向洗手間,即便如此,我還是聽到了他在溫言軟語地跟誰賠著不是。能讓他如此溫柔的,肯定是個女人,而且必定是個漂亮的女人,我猜,十之八九是那個昨天被放了鴿子的空姐,不過他應該應付得來,對付女人,他一向有一手。

  等他再次躺回床上的時候,問題已經輕鬆解決了。

  「恭喜你又贏了一場官司。」我說。

  「是那個空姐,今天要飛回昆明了,跟我說永別。」他放下電話,坐在床邊。

  「我很遺憾,下次你再有新目標的時候,我一定不遺餘力地幫你。」說這話並不是高姿態或虛情假意,昨天要不是我被噩夢驚醒,也許他的好事就不會被破壞了。我們做愛,並不見得非得相愛,不相愛,就不涉及忠誠,我從未要求常歡為我守節,也從不為他守節,這是從開始交往那天就說好了的。

  「你是個怪物。」他盯著我說,「就沒見過你吃醋。」

  「可能是撞車的時候把腦子撞壞了吧?」我自嘲。

  「你知道自己兩年以前是什麼樣子的嗎?」他問。

  「我不知道,應該和現在差不多吧?不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麼。」我老實回答,失憶兩年以來,我一直在尋找回憶,只可惜毫無收穫。

  「或許吧。」他藏在被子裡的手不安分地握住了我胸前的香軟,這居然讓我的臉蛋發燒。

  「想幹什麼,青天白日的。」

  「幹你。」他翻到我的身上,一臉壞笑。

  我們糾纏在潔白柔軟的大床上,清晨的陽光灑在我們身上,粗重的喘息和間或一句的英文俚語飄蕩在四周的空氣中。每次和他做愛的時候,我常常莫名其妙地罵出類似「Son of a bitch」的粗話,這些並不雅觀的外來詞匯總能讓他愈加堅硬,而我也將愈加興奮。

  在激烈的衝撞後,我們終於平緩下來。他輕輕抱著我,親吻著我的臉蛋。這親吻給我一種戀愛的錯覺,在那一刻我甚至想過,如果有那麼一天,縱欲過渡的常歡患上了陽萎,而我又對愛情徹底絕望再或變成性冷淡,我們一定會結婚,之後還會像最恩愛的夫妻那樣不離不棄,白頭到老。

  第二章 我不是小妤

  午後的陽光透過百葉窗打入我的房間,一縷縷亮色讓整個房間變得鮮活起來,富貴竹、接吻魚,甚至牆上的水墨畫都有了跳動的氣息。

   外面的馬路上依舊車來車往,步行的人依舊需要謹慎地繞過修復中的800路車站,從我訂婚的前一天就已經開始的工程,到了三周後的今天仍就是一個衰敗的大坑。

  我手裡拿著一瓶香水把玩著,棕紅色的瓶子乘著透明的液體,看起來很漂亮。

  曾經有人說過,人和人之間最初的好感來自嗅覺,從我和常歡的交往看來,這是條百分百的真理。

  兩年前初夏的一個下午,橫穿馬路的我被一輛賓士的大卡車撞得飛出了好遠。醒來以後,我忘記了天地萬物,甚至忘了自己是誰。後來才慢慢得知:我叫葉心愛,24歲,未婚,泰城大學新聞系畢業,是泰城日報經濟版的編輯。那個滿臉嚴肅的老先生叫葉建國,是我的爸爸,那個風韻猶存的阿姨叫王愛華,是我的媽媽。至於那位姓李的醫生,他總是笑眯眯地問我一些古怪的問題,據說可以幫助恢復記憶,可直到我出院一直到現在,我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

  但是我卻記得一種味道,淡淡的木香混合著體味,這讓我覺得似曾相識。

  那天下午,一個身穿黑色T恤的高個子男人抱著一束香水百合走到我的病床前,「好些了麼?」他問我。

  「我認得你,」我莫名其妙地對這個陌生人說,「我認得你的味道。」

  這個男人就是常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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