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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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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有點俗氣:這個眉清目秀又幽默的男人總是 「路過醫院,過來坐坐」,半年後,他抱著一大束粉色玫瑰也不算敲開了我家的房門,要我做他女朋友。我其實滿欣賞常歡,但又很清楚他絕非等閒之輩,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的那杯茶,所以有言在先:戀愛可以,但不得干涉對方私生活。這句看似婉轉知性的協議其實可以用一句大白話來概括——各玩各的,互不干涉——只是這麼說比較難聽,所以我們才選擇了文縐縐的前一句。 等到確立戀愛關係的第二天,我們就上了床。之前我並不知道自己究竟還是不是完封之身,可當我發現自己本能一樣懂得如何索取如何呻吟的時候,我明白了一個事實:我不是處女,至於第一個男人會是誰,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我問他會不會介意,他對我說:記住,葉心愛,你的第一個男人是我,不要去追究之前的是誰,只要記得現在。我記得自己很用力地點了點頭,說好的,是你,我記住了。 昨天,我那位「第一個男人兼未婚夫」常歡先生為了案子的事情飛去昆明,相信此刻他正與那個空中小姐鴛夢重溫,而我則坐在電腦前面,面帶微笑的敲打著鍵盤,我告訴棠,說今天泰城有著很好的太陽。 棠是一個作家,他的小說在泰城賣得不錯。幾個月前,我在網上發表評論,說他的小說是在描寫一種狀態,還稱不上一種生活,不久就看到了他的跟帖,說難得一個諍友,想認識下。 網路世界造就的一大堆虛擬病人中顯然包括我們,我和他,一個閑極無聊的女編輯和一個游走在生活與理想邊緣的男作家,我們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幾乎無話不談。他給我講了很多過去的故事,關於他和小妤,關於那個才華橫溢的女作家,他告訴我他們曾經相愛,之後又選擇分開。我曾經看過小妤的書,那的確是個情感纖細的女孩子,她的文字中總是洋溢著一種難以形容的頹廢感,讓人看著看著就有尋死的念頭,尤其是那本《子時花開》,看得我差點跳樓。 通常來講,經由互聯網認識的男男女女,他們在熟識後,話題總會無可避免地歸結到兩個方面:愛情、性。女人們很喜歡聊關於「情」的部分,而男人們似乎更喜歡單刀直入地討論「性」,可棠不。 我們熟識了,卻遲遲沒有切入主題,與其在他看過我的照片後,我們之間仿佛進入了一個很是怪異的境界。他變成了我的心情保姆,讓我開心似乎成了他的一項義務。我總是在說著天氣如何,心情如何,他總會安靜地聽我發一通牢騷,然後再慢條斯理地耐心開導。我還會像個幼稚園裡的小女生那樣跟他講《哈裡·波特》和《大鬧天宮》,而他好像也樂於奉陪,並三五不時地說到幾米和《天書奇談》。這個男人似乎願意配合我的一切話題,除了小妤。每次我嘗試著提那個名字的時候,他就總會想盡辦法打岔避開,我想這其中一定有很多故事,這讓我萬分好奇。 我說今天泰城有著很好的太陽,這樣的一天應該屬於微笑。 他說康城在下雨,這讓他突然間想起了小妤。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跟我說起小妤,那個文字中洋溢著悲傷的女人,棠說在想她。他說想跟我視頻聊天,我要他給個理由先,他沉默了好一會,才告訴我,說我的側臉像極了小妤,他想她想得撕心裂肺,於是想到了借助我來望梅止渴。 我突然被一種不知名的憂傷擊中了,難怪一向心高氣傲的作家會像個白癡一樣跟我討論哈裡·波特,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拜我那張右側45度角的資料圖片所賜。那一刹那,我真的有些嫉妒那個素未謀面的女人,不為其他,單單為了棠對她的情意。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因為我的離開而撕心裂肺,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像他愛她那樣愛過我,這幾乎讓我妒嫉。如果我也能擁有一段那樣憂傷美麗的愛情故事,說不定我也會成為一個暢銷作家。 如果可以,我說,我不會介意你把我當作小妤。 他說不可以,因為那樣對我不公平,他註定會透過我的臉去懷念另一個女人。 我說這不過是一場聲勢浩大的意淫,你將得到你的小妤,而我則嘗試愛得純粹些,僅此而已,就當是交易。 他又沉默了好久,才終於穿過來兩個字:好的。 棠果然是一個富有情調的男人,他不僅會在我心情好的時候講幾句情話讓我滿臉緋紅,還會在我心情不佳的時候扔出一兩個笑話幫我解悶,我努配合,儘量讓自己演出的更投入些——演戲也要演全套,這是常歡的口頭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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