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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恩,挺好吃的。」我不忍心說出真相。

  我就著一包榨菜吃下了一碗忘記放鹽的麵條,他一直在旁邊盯著我看,就像個等待表揚的小學生。在我咽下最後一口並準備收拾碗筷的時候,他又搶先一步把碗端走,廚房裡很快傳出了刷碗的聲音。我悄悄走到廚房,看著他忙碌的背影,心裡突然升騰起一股溫暖的感動。我輕輕從背後抱住了他,像是一個撒嬌的孩子。我以為他會說我肉麻或者諸如此類的名詞,可他只是伸出濕漉漉的手輕輕拍拍我的,「回客廳裡等我,乖。」

  「我想在這陪著你。」我輕聲嘟囔著。

  就這樣,我們相對連體嬰兒一樣站在廚房裡,他在刷碗,我抱著他,直到碗筷被沖洗乾淨,我們才回到客廳。

  晚上10點,我們並排坐在沙發上,我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電視上正在播著韓劇,女主人公許下了生日願望,她說她要愛情。

  我突然間想起了我今早許下的願望,我說我今天想要愛情。

  「許願了麼?」他受到了電視上的啟發,突然問了一句。

  「許了。」

  「實現了麼?」

  「實現了。」

  「什麼願望?」

  「不告訴你。」

  平安夜,一碗沒加鹽的麵條實現了我的願望。這個秘密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第二十二章 來來往往

  飄雪的冬日午後,我披頭散髮地窩在沙發裡,一邊啃著蘋果,一邊看著肥皂劇《Sexandthecity》。女作家和大人物的愛情終究是無疾而終,跟我想像得差不多。我長籲了一口氣,退出碟片,順便吃下了最後一口蘋果。

   我躺回床上,想著接下來該幹些什麼。專欄的備稿足夠用到下個禮拜,大上周買來的幾套肥皂劇也被一一看完了,我瞪著天花板發呆,清晰地重溫著什麼叫「百無聊賴」。這兩天,某個生活細節發生了改變,這讓我很不適應,可又想不出事哪個環節不對勁,這真讓人頭疼。

  我撥通了劉亞菲的電話,好久才接通。電話另一端聽起來亂糟糟的,她正大呼小叫著「小心我的像框」。我問她在幹什麼,她說整天跑來跑去太麻煩,她決定搬到趙小帥家去住了。話剛說到一半,她又尖見叫一聲「小心我的鋼琴」,嚇得我趕忙對她說「你先忙,回頭聯繫」,她說「那先不跟你聊了,明天打電話」,隨後就匆匆掛線了。

  放下電話,我走到窗前,看著玻璃外面的世界。天灰濛濛的,細密的雪花漫天飛舞,從20樓看下去,路邊的行人就像一個個小小的甲殼蟲,小心翼翼地向左走或向右蠕動著。由於不是高峰時段,路上的車並不是很多,每一輛都平穩而舒緩地移動著,不同于平時的奔忙與局促。此時此刻,仿佛整個泰城都緩慢下來,平和下來了。其實我蠻喜歡下雪天,即使天會變得灰灰的,即使要像個小木偶般步履艱難。因為下雪的時候,我總能體會到一種「如在夢中」的感覺:眼前的景物模糊不清撲朔迷離,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得不真實,可又能伸手摸得到。我喜歡這種做白日夢的感覺,用常歡的話講,叫「veryniceverynice」。

  我終於知道是哪個環節不對了。從那次聖誕party以後,我和常歡每天至少要通一次電話。可他已經兩天沒給我打電話了,這有點反常。

  我飛快撥通了他的號碼。他的鼻音很重,有些不對勁。我問他是不是敢冒了,他說只是有點傷風,不用大驚小怪的。我又問他有沒有吃過飯,他說還不餓,等會可以打電話到樓下叫外賣。

  「不行,」我對他說,「樓下的東西又貴又難吃,你等我一下,我馬上過去。」他這次很聽話,只是輕輕地「哦」了一聲,再沒反駁。

  放下電話,我飛快地沖向廚房找出了兩個保溫桶。出門時剛好被媽媽看見,她問我下雪天出去做什麼,我說有點事情,大概要回來得晚一些,我不想讓他們跟著著急。

  我像個路標般在雪中站立著,大概過了10分鐘,才等到了一輛空車。「先去北塔大街的媽媽家」,我對司機說。感冒發燒的時候,一鍋熱乎乎的雞湯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20分鐘後,我拎著兩個保溫桶出現在常歡家門口。幫我開門的是一個傻笑的病號:面色憔悴,嘴唇乾裂,頭髮亂蓬蓬的,笑得比哭還難看。我走進客廳,看到桌子上有一份幾乎沒動過的便當,從米飯的幹硬程度來看,應該是昨天剩下的。也許他昨天就已經生病了,或者更早。

  「生病了怎麼不告訴我?」我扭開保溫桶,又把一個勺子遞到他手上,「去看醫生了嗎?吃藥了嗎?」

  「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傷風了。」他努力說得輕鬆加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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