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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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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風?」我將信將疑地把手伸到他的額頭上,燙得嚇人,「傷風能傷成你這個樣子嗎?趕快吃,吃完了跟我去醫院!」 「不用去醫院,一點小病,沒關係。」他一邊吃著,一邊嘟囔。 「我給你兩條路走,一條是老老實實跟我去醫院,另一條是我打120叫輛救護車過來,你選吧。」 「你叫110也沒用,我說不去就不去。我最受不了醫院的那股味,沒病也薰出病來了。」 我們倆像菜市場上的小販和顧客一樣討價還價,我態度堅決,他寸土不讓,直到我揚言要打電話到北京去跟他父母告狀,他才乖乖就範。不過他還是一邊穿衣服一邊嘟囔著「一點都不聽話,也不溫柔,看將來誰敢娶你。」 他想自己開車去醫院,被我攔下了。幸好剛出樓門口就遇到了一輛到站的計程車,前一位顧客下車了,我們隨後鑽了進去。我對司機說出了醫院的名字,離得並不遠,很快就到了。 掛號,排隊,終於輪到我們了。一直以來,我都認定了醫院總是個讓人壓抑的所在,醫生的表情嚴肅得就像是他們身上穿的白大褂。不過,嚴肅的確是最適合醫生的表情之一,如果在醫院裡看到了「賓至如歸」的微笑,還真是不倫不類。 檢查,驗血。醫生冷冰冰地得出結論:上呼吸道感染,需要點滴。兩瓶,一口氣滴完。 年輕的小護士用橡皮筋緊緊勒住常歡的手腕,隨後又毫不憐惜地刺入一針,又粘上橡皮膏,就算大功告成了。 觀察室裡的病人並不多,床鋪看起來也還算乾淨。他躺在上面,先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跟我聊天,後來居然睡著了。在此期間,他的右手一直抓著我的右手,即使是睡著了也沒有鬆開。我靜靜地坐在床邊,先把電話打成震動,隨後開始觀察這個熟睡著的男人。他的身體輕輕蜷著,喉嚨隨著呼吸輕輕地起伏著,抓住我右手的那只大手也是輕輕地握著。他一臉安詳,和平日裡那個巧舌如簧的男人簡直判若兩人。此時的他就像個單純潔白的嬰兒,這幅睡相,居然是那麼的可愛而無辜。 就這樣看著,直到護士來換藥。一瓶打完了,還要再來一瓶。我做了個手勢,示意護士輕一點,小姑娘會意地笑了笑,飛快地換好藥離開了。 兩瓶藥統統打完之後,已經是深夜。護士來拔枕頭的時候,他才睡醒。 「打完了?」他問我。 「恩。」 「那趕快回家,我受不了這的怪味。」大概是各種抗生素和退燒藥發揮了作用,他的臉色比之前好了很多,額頭上也有了細密的汗珠。 「等一會,把汗擦乾了再走。」我用左手掏出一包紙巾,又拽出一張,輕輕在他額頭上擦著。 這時他才發現我的右手一直被他攥在手裡。「我一直都……這個姿勢?」他抓起我的右手,滿臉的不可思議。 「你說呢!」我抽回了自己的手,輕輕地揉著。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姿勢,早就麻了。 「你又不是250……麻了吧?」 「沒麻!」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趕快把外套穿上,然後回家,這的藥味簡直太難聞了!」 「我說我不來,你非逼著我來!你說你是不是自討苦吃……」前兩句是他一貫的腔調,後一句卻柔和了許多。 「我吃飽了撐的,行了吧?」我圍上披肩,轉頭對他說:「別膩歪了,趕快走吧!」 醫院門口停著一大排計程車,其中一輛飛快地將我們帶回了他的家。 換上乾淨的睡衣,又用消毒濕巾擦乾淨了手和臉以後,他終於躺到了床上。我也脫下在醫院穿過的衣服,並且飛快地洗了個澡,還換上了他的睡衣,大的明顯不止一碼。我問他想吃什麼,他說還沒餓。我說那就煮點粥給你吧,再拌點小菜,清清腸胃排排毒,他說好的。 等我端著稀粥和鹹菜走進臥室的時候,他又一次睡著了。 我把吃的放到一旁,再一次坐在床邊。我伸出右手,輕輕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涼涼的,大概是退燒針起了作用。我長籲了一口氣,直懸著的心終於略微放下了。 「別走」,他說。 「傻瓜,我沒說要走。」我說完這句才發現,他剛剛是在說夢話,那句話並不是講給我聽的。 我笑了笑,輕聲說了句幾乎連自己都聽不清楚的話:「常歡,你在夢中挽留的那個人,會是我麼?」 第二十三章 欲的重量 不知道是哪位偉大的哲學家總結出了那句經典的「婚姻是愛情的墳墓」,結了婚的人很有可能選擇離婚,這就像一場大規模的社會流行病,很多人都不能倖免。常歡的學妹兼同事甯甯上周跟大學老師趙英俊離婚,耶誕節那天認識的賢妻良母林慧也提出要跟李維離婚,不僅我身邊的朋友們,就連我的讀者也在離婚,一時間,仿佛離婚成了天底下最時髦的事情,否則人們怎麼可能趨之若鶩奮不顧身。 星期一的下午,我和一個漂亮的少婦面對面地坐在報社會客室的長椅上,她自稱「阿媛」,強烈要求在報社見我一面,我的確很久沒有去報社了,想想就答應了她。 這個女人沒有化妝,淡淡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疲憊,一開口就是:「謝天謝地,我終於走出來了。」她用雙手捂著水杯,像是在努力取暖,同時也放慢語速,講了一個故事給我聽。 泰城師範大學有個著名的「情人角」,那裡一到春天就會開起鋪天蓋地的桃花。大學二年級的那場春風吹來了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孩,他那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打動了一向心高氣傲的她,在那片桃花林裡,他吻了她,從此,她成了他的女朋友。 跟別的男生不同,他從不會把髒兮兮的內衣褲丟給她來洗,也不會在一起出去旅行的時候對她毛手毛腳,在別的女生忙著洗衣服或者吃避孕藥的時候,她總帶著一種優越感冷眼旁觀著,仿佛全世界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只有一個,而那個人心裡唯一的女人是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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